海帮帮众长时间的训练,战斗力要远比狄家子弟强横的多,一路冲杀之下,狄家子弟的拦截阻挡几乎成了笑话,尺甲带头势如破竹冲到了城东,城东的一大块区域几乎都是狄家所购置的房产,其中不止是狄家嫡系,还包括了不少的旁系和佣人的居住区,当然大片的房屋是空置的,毕竟地产是财产的一部分,而有地产不代表一定有人居住。
狄家老太爷此时就在最大的主宅的正堂之中静坐,稳如泰山。
狄家的老太爷已经不知年岁几何,若不是狄家大难,平日里根本就见不到这位狄家的老祖宗,狄家自己人平时也只知道家中还有位老祖宗尚在坐镇,甚至都记不得老祖宗的名字了。
随着尺甲带着海帮的帮众冲入了狄家之中,狄家人已经枕戈待旦,提好兵器纷纷准备好厮杀一场,老太爷从正堂中走了出来,狄家之人纷纷让路。
老太爷手中拄着一根铁拐,但是那好像不是他用来助行的拐杖,而是他的兵器,狄家多学有的秋水剑法实际上是上一代的海帮长老的绝学,而狄家自己的家传武学乃是棍法!
还不等那老太爷说些威慑之言,高老头就从人群中跳了出来。
“老东西,没想到你还活着呢?”高老头的年纪要比狄家的老太爷小的多,但是他却知道狄家有这么一号人。
“我算着你应该也没几年活头了吧。”高老头眯着眼睛,顶着狄家老太爷的动作,老牌的大宗师,而且是最老牌的那一类,相当的不好对付。
狄家的老太爷看了一眼高老头,冷笑一声:“哼,我当是谁呢,玩水的小疯子,谁给你的胆子来我狄家撒野?”
“嘿嘿,多说无益,今天我就提前送你这老东西上路!”高老头懒得和老太爷多费口舌,多活那么多年不只是武功,见识也远非常人能及,若是被他三两句话散去了海帮的军心,可是得不偿失,一掌轰了过去,高老头掌下生风,连带着狄家人都卷了进去。
老太爷人不动,拐已经飞了出去,拦住了高老头阴险的掌风,随后二人就打出了狄家的宅院,大宗师之间不成名的规矩,动手的时候不会波及非大宗师实力之人,老太爷并没有动怒,心如止水,但是起码在他走之前得教训教训高老头这个不懂规矩的东西。
随着两位大宗师大打出手,离开了狄家宅院,尺甲也是扭过头看看着狄家众人,冷笑一声。
“海帮的儿郎们,随我冲入狄家,取回海帮的财富与荣耀!”
“杀!”
海帮弟子皆尽亢奋之情,凝聚力空前的高涨,在尺甲的带领下,这,才像是一个帮派,而不是世家大族的打手或玩物。
之前的海帮,与其说是海帮中有三大家族的人插手,不如说是三大家族拿海帮逗乐,大族的公子哥们要远比海帮的长老尊贵的多,更别说这些普通的帮众了,一个海帮的高手都不如一个异族美女值钱,而所谓的异族美女,不过是岭南说着土话的村落姑娘,长相与中原人并无大的差异。
海帮帮众如同江水倒灌一般涌入了狄家大院,狄家人丁兴旺,人数上不输海帮,也纷纷奋起反抗,秋水剑法之所以被狄家人所重视,就是因为一个很简单的原因,因为它真的强!
狄家大院之中水纹碰撞不休,涛声连绵不绝,而袁真并没有去关注这一战,他已经乘舟渡江,只身来到了城南江边的山上,那里伫立着一座高耸的塔楼,名为,黄鹤楼!
诗书之道充满着人文的浪漫,在这方世界,人们依然传承沿袭着这种抒情写意的方式。即使汉江城中喊杀不断,黄鹤楼所处的小山的范围内依然文气飘飘,走到了黄鹤楼下,就能叫人感受到其中弥漫的气息。
黄鹤楼中此时有不少人正在望江兴叹,偶有两三好友醉酒作诗好不快哉,顶层更是有不少人透过江水, 平静的看着城北方向的厮杀。袁真已到楼顶,寻一处地方靠在了墙边坐了下来,感受着这方隔离江湖的楼中给他带来的宁静。
“兄台?一个人吗?”此时,一位洒脱模样的年轻人靠了过来,自来熟的坐在了袁真的旁边。
“素闻黄鹤楼之名,此到汉江,慕名而来。”袁真双目自然闭合,头靠着墙壁,开口说道。
“哈哈哈,兄台可知这黄鹤楼因何而建?”那人似乎并非只是表面上的洒脱,而是意念真正通达,四仰八叉的竟然躺卧在袁真身旁的地面之上,拄着一只胳膊看着顶层众人的百态。
“略有所闻。”
“可笑不少人在这黄鹤楼上竟抒儿女情怀,更有甚者在此求姻缘际遇,要我说呀,这些人颇有些哭错坟的丑态。”那人嘴上嗤笑着,神态之上却实满不在意。
“寄托思念者,无论何时何地皆可惆情于天地,迷恋温情者,地处深渊绝境亦可高歌向远方。此楼不是你我的私物,儿女情怀也不是不可言说之情,有何不可。”袁真思考半分便脱口而出,诡辩他最拿手了,无论是白话还是古言。
那洒脱男子听后自己念叨了一遍细品一番,竟是瞪大了眼睛,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
“不成想这位兄台如此有见地又有才华,在下汉江杜君,还未冒昧问上一句,兄台贵姓?”
杜君乃是襄樊人,只不过移居于汉江城,自小便才华横溢,在荆地颇有些小名声。
“在下袁真,落魄一说书先生。”袁真摆了摆手,继续靠在墙上,杜君身上的气运一时半会他是拿不到的,现在只能先熟识一下,这让他有些兴致缺缺。
“只怕兄台这落魄书生不一般呀,不如随我一同金京考上一考,博个功名一展所学?”杜君虽洒脱,但谈起正事来立刻变成了古板的样子,颇有当官的潜质。
“我就不了,若是想入朝为官,我早就去了。”袁真说的是实话,古麟可是相当想要袁真去帮他呢,只是话听在了杜君的耳中他觉得袁真可能意志太过于消沉了,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杜君准备要出发去金京了。
袁真的双眼依然没有睁开,而是自顾自说着:“杜兄,官场难料明日,若是有些许困难渡不过,不妨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