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不平和袁真此时正坐在将军府中,古不平已经有些按耐不住杀意,想要和风奴叙叙旧了,风奴算是古不平的老朋友了,只是这老友见面,可能没那么友好就是了。
周文韬还在地牢之中,古不平需要等他回来,再交代两句之后,再出上陇,天骑军虽然被钟邕带走了一部分,不过一校五百人,钟邕也只带走了五千人,等古不平出征之后,派斥候联系合兵即可。
就在两人等在将军府的大殿之时,门外冲进来一名侍卫,当头就跪:“报!西城门有人闹事!”
古不平不耐烦的摆摆手,“袁真,你去看看。”
“是,王爷。”
......
西城门被百姓围了一圈又一圈,对圈中的情况指指点点,袁真赶到的时候,人已经越聚越多。
莫名的退散百姓只会为人所诟病,而且袁真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解决百姓的。
“让出条路,将军来了!”
那士兵高声喊道,凉州的百姓远比中原腹地的百姓更守秩序,一听有将军来了,立马让出来一条路。袁真顺着路走进了圈中心。
对峙的两边分别是征西军城门卫和一些看起来像是百姓的武人。
“你们是什么人?”
“你不是征西将军。”
“在下袁真,燕王天骑军后军统领,征西将军委任我来处理此事。”袁真开口就是胡扯,偏偏所有人都相信他说的话,这上陇城没什么大秘密,周家犯事了,一下午的时间全上陇都知道了,现在上陇城是新来的王爷说了算。
“草民佟老三,我等皆是义军之人。”
“聚在这里做什么?”
“首领战死,我等义军想要去陇西和风奴决一死战,但是上陇戒严城门不开,征西将军明明有言在先,义军可出入城中,为凉州事,此时为何不管用了?”
说话头头是道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双手之中死死抓着的剑仿佛是他的胆气。
“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他们叫我小猴子。”
没名字只有一种可能,这凉州所有人都清楚。
“我和李阿泽是旧识,你手中那把是他的平奴剑吧?”
小猴子一听袁真和李阿泽认识,眼睛一亮,开口道:“将军,您就放我们出去吧,我们要给统领报仇!”
“小猴子,你知道风奴有多少人吗?”
“不知道......”
“接近十万人,义军出城与十万人搏杀,有去无回。”
“我们前赴后继!”小猴子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词语,铿锵喊道。
“上陇城是义军的根本吧,若是你们都拼完了,义军将不复存在,哪还有后?”
小猴子低下了头,论口才,是个他都是袁真的对手。
“我听伯伯说,对抗风奴要凉州军民一心才好呢,为什么将军要为难义军呢?”这时候,最内圈的百姓之中响起了一道童音,袁真耳灵眼尖,一转头就看到了说话的小孩和正拉着他的一位老者。
袁真走了过去,看了一眼那老者道:“老伯,有些眼熟啊。”
那老者低下头,闷闷的道了一声:“将军看错了。”
“你叫什么名字?”袁真看向了那小孩,那小孩完全不像老者一般怯懦,而是昂首挺胸骄傲的对着袁真说道:“我叫笑听风!”
袁真笑了笑,还真是故人之子。
“你说的不错,军民一心也是我们希望看到的,但不能完全以个人意愿去左右凉州的军情,那样只会让整个凉州更乱。”
“好苗子。”袁真拍了拍笑听风的小肩膀,对着那老者若有所指的说道,随后来到了小猴子身前。
“开城门可以,但不是现在。”
小猴子抬起头,看向了袁真,明显是想要个时间。
“王爷即将动军陇西,清缴风奴,届时义军可随军一同出城,出城之后的战备,攻打方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要听王爷的。”
“将军放心,义军不会做不义之举。”佟老三在一旁拱手道。
“散了吧,义军可以在此等候片刻。”
......
等袁真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正看着古不平和周文韬聊完上陇的布防和补给事宜,随即就将城门处的事情说给了二人。
“义军能听我的指挥?”
古不平一脸的怪异,义军虽然说带个军字,但那就是民间组织,别说士气如何,单说军旗指挥就大概率看不懂,军令更是很难传达,让他指挥他也不好带啊。
“不能。”袁真看了一眼周文韬说道。
“安抚民心呗?”
“王爷明鉴。”
“嗤——你小子也会拍马屁了?”
“现学现卖么。”
周文韬一脸尴尬的站在旁边,不知道的以为古不平两个人在这痛打落水狗呢。
“走吧,我已经饥渴难耐了!”古不平转身就大跨步朝着将军府的大门走去,就像他说的那样,他的拳头都已经攥起来好久了,好容易从金京出来一趟,不杀他个血流成河,不够本啊!
“将军勿送。”袁真对着周文韬一拱手,就跟上了古不平的步伐,周文韬撇了撇嘴,——他也没想送袁真甚至古不平。周文韬很忙,上陇城看似已经脱离了险境,但凉州可远不止风奴进犯一件事需要解决。
与此同时,魏渠跟随着心中的悸动来到了剑门关外的一处山中。
吕雪已经被他安置在了咸安安家,他也看出来了,小妮子是对那安避有了意思,正好八卦门的传承已经交给了吕雪,他也是了无牵挂了。过完了年,魏渠就解开了他与吕雪的气运勾连,独自踏上了旅程寻找机缘。
剑门关外的山上十分的静谧,本是空无一人,直到魏渠走着走着,眼角处传来了一抹金属的反光,魏渠看了过去,正好与一位着甲的士兵对上了眼。
“有间隙!”
“杀!动静小点!”
宁杀错,不放过,此山在剑门关外,不可能是鬼国的百姓,鬼国的士兵杀起来毫无负担,而且他们藏身于此不能暴露。
魏渠的武艺不高,被几个鬼国士兵围起来三下两下就砍了脑袋,他心中的悸动不是什么机缘,而是死劫,当他和吕雪的气运勾连断开之后,原本已尽的寿数就到了。
士兵们搜了魏渠尸体的身,没有找到什么密信文书,反而是一堆奇怪的东西,便将他的尸身草草埋了,没有碑,甚至那两三铜钱也被瓜分了。
山中再次陷入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