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聪明。”
袁熙说道:“不是我聪明,是我脑子里就只有玄夜会那么蠢,真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没人知道。”
对这句话,玄辙还是很赞同的,玄夜是真的挺蠢的。
做这些事前,他就没想过会有人盯着他吗?再不济,他也不应该自己出面去做啊。
就大理寺那件事来说,做了坏事不躲着走就算了,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带着一身血走到人前,他不蠢,谁蠢?
“他做的最蠢的事,就是不应该杀了大理寺卿,若没有这一出,皇上应该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袁熙道。
玄辙冷哼一声说:“自以为是的蠢货,真以为这上京没人敢盯着他,殊不知他做的事情,都被人看在了眼里。”
正如玄辙所说,玄夜做这一切,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自从云帝下了圣旨赐婚后,玄辙便安排了人在玄夜身边,为的就是时刻盯着他。
这些日子以来,玄夜做的那些荒唐事,玄辙都是知道的,但他觉得玄夜成不了气候,就一直没有管。
可这次他不能不管了,玄夜的野心已经大到他两眼发黑了。
竟然敢对他的人动手!
最过分的是,他居然对自己手足兄弟下杀手,这些事,玄辙忍不了。
除了玄辙,袁熙其实也一直让之战盯着玄夜。
只不过这次之战去了别的地方,她没有及时得到消息罢了。
“我听说,皇上下了禁令,不许任何皇子进宫?”
“嗯,但我想进,谁也拦不住。”
“那就好,你觉得,皇上会不会徇私?毕竟玄夜是他的亲儿子。”
袁熙其实挺担心这个的,毕竟之前每每涉及到皇子的时候,云帝总是下不了狠心,犹犹豫豫。
她是真的担心云帝这次又会心软,放过玄夜。
不过她很快也想通了,要是这次云帝还是心软,那袁熙不介意来做这个持刀的人,也算是给原主报仇了。
“这次,他必须死。”
玄辙没有说的是,他之所以想要玄夜死,也并不全是因为玄夜做的那些事,其中一部分,是因为袁熙。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初见袁熙时,她那一身伤痕的模样。
就当是给袁熙报了以前的仇。
两人想法不谋而合,却谁也没有挑明。
“夫人今晚别回去了,陪为夫如何?反正夫人迟早都是要熟悉这张床榻的。”
袁熙笑道:“谁说的,我还有一座郡主府呢?那里的床榻可不比你府上的差。”
“夫人这意思,是要为夫独守空房?”
“嗯,这个词用在你身上,感觉好奇怪,就像是我负了你似的。九爷,你可是战神,别整天跟个被遗弃的小媳妇似的,传出去有损您的形象啊。”
“夫人难道没有遗弃为夫?都准备回郡主府了。”
袁熙没憋住笑出了声,她觉得今天的玄辙,真的让她叹为观止,就跟打开了一个新世界一样。
但她也知道,玄辙只会在自己面前这样。
“那为了不让九爷有被遗弃的感觉,本郡主今晚就勉为其难,做个暖被窝的吧。”
玄辙闷笑一声,而后在袁熙额头落下一吻,两人便随之进入梦乡。
这边两人睡得正香,另一边云帝寝殿却依旧灯火通明。
他今晚没有去皇后那里,而是在自己的寝殿睡下,原因无他,他失眠了。
早些时候,云帝收到了一封信,是大理寺卿送来的。
可是大理寺卿的尸体如今还在宫里停尸房,断无可能送信给他。
也就是说,这封信是在大理寺卿死前就准备好,然后经别人的手送进来的。
只是为何到现在才送到他手上?
信上的内容云帝已经看过了,他的失眠也正是因为那封信。
那封信上,写的都是关于大理寺监牢一案的关键证据,那些证据条理清晰,振振有词,而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人,十三皇子,玄夜。
想起那些证据,云帝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尤其是在看见关于玄夜虐杀水仙楼众人以及那些重犯的描述时,他只觉得遍体生寒。
他印象中的玄夜温和、谦让,定不可能做出这等残忍之事。
可证据就摆在面前,他又无法不信。
他并不怀疑这份证据是假的,毕竟没有人会在自己死后还让人拿一份假证据来诬陷一个皇子。
可正因为这样,云帝才五味杂陈。
到底是什么时候,他的这些儿子,都变了性子呢?
对于玄夜,云帝也知道,自己对他的关注太少了。
这些年,云帝的关注点除了在国事上,就只放在了远在边关征战的玄辙身上。
可即便这样,玄辙现如今也变得让云帝有些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