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起听到这话整个怒了,他剧烈挣扎起来:“你!你们拿我家中老小威胁我?你们这些当官的!简直卑鄙无耻!”
话音刚落,宋眠又笑了一声,匕首插在他掌心虎口上,这招是跟昨晚的顾岑学的,果不其然,他刀口一落下,朱起就痛得失声惨叫起来。
宋眠依旧态度温和:“想好了再回答。”
“我……我说……你们,放了我家人!”
“只要你说的证词有用,你家人自然不会有事。”
朱起面色煞白地看着宋眠,好一会,咬牙切齿地喘息着说道:“是……官府放出消息让我们去劫的。”
“哦?知府装了一船的金银珠宝,等着你们来劫啊?你是觉得锦州知府脑子不太好?”
“不是!”朱起咬了咬牙,只得告知他们:“船上装的不是什么金银财宝,是军火!”
宋眠听到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反倒有一种心沉淀下来的感觉。
因为当初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他反复看过顾岑留下的文书,江州和锦州一带关系密切,江州盛产军火,锦州近两年海上风波云涌,顾岑便怀疑是有人借着海盗作乱的幌子偷偷贩卖军火,只是这事只是顾岑的个人猜疑,因此她一直私下进行调查,此番若不是明太史得到太子的命令前来调查,这案子怕是还得再搁置下去……
而此时此刻,宋眠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是替顾岑松的那口气。
这证明,顾岑的方向是没有错的。
宋眠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顾岑,见她抿着奶白的牛乳茶,正盯着朱起看。
宋眠敛回眸,慢慢靠回椅背上,平静问道:“是吗?知府好端端的,往船上装军火做什么?”
朱起低下头,阴恻恻地说:“我不知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朱起,你确定你不知道?”宋眠冷淡地看着他。
“我……我只知道,锦州那帮当官的,每次让我们劫了船后,便放我们离开锦州关卡……”
宋眠问道:“你们把军火运往何处?”
朱起咬紧牙关,半晌才说:“寒北……”
顾岑忍不住开了口,“寒北不是正在打仗吗?往那运输军火,不是正好帮了忙?”
她记得她从柔连离开上船的时候,还听到城里百姓谈起寒北战况,说是今年那位五王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接连失守了两个地方。
然而,下一刻,顾岑听到宋眠沉下声回答她的问题:“不是,他们……是和敌军勾结。”
宋眠为什么这样确定呢。因为京都并没有向任何地方颁布任何派出支援的旨意。
这帮人借着在海上横行的幌子,往寒北运输军火,和东临敌军里应外合。
顾岑闻言,一时沉默了下来。
没过多久,花蔺从甲板外头跑过来说,“我刚才看了下,就快到锦州关卡了,这位大人……”
宋眠看向了顾岑,动了动嘴唇说:“我知道这很为难,但是陈姑娘,我现在不能回锦州,一旦我带人回去,锦州知府一定会早有防范,而现在寒北战事吃紧,容不得我怠慢。”
顾岑盯着宋眠看了好一会,转头跟身后的花蔺说,“让船长掉头。”
花蔺一脸懵逼:“啊?”
“别问那么多了,现在立刻去。”
“那……掉头去哪?”
顾岑几乎是和宋眠同时说出那两个字:“寒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