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七心花怒放,指着龙树大陆上,以灰色地带边界线为腰,向右上斜上而去为底的等腰三角形区域:“师父,这个地方就是精灵族吗?”
周瑟扫了眼她指的位置:“是。”
“那咱们宗门在这吗?”
“……”周瑟算是明白了,她这是把注意打到精灵族身上了,精灵族的外貌的确得天独厚,但实力更不容小觑,凭她一点的天赋值,到人家身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小年纪还挺花痴。”周瑟伸出手指把宋七越凑越近的脑袋戳回去:“精灵族你就别想了,咱们在这。”
等腰三角形的底最中间取一点,向右平衡延伸出一条直线,直到入海。
北边是半人族,南边是人族。
周瑟手指轻扣人族的地盘。
宋七宛如被泼了一盆冷水,遗憾地合上地图,叹着气往窗外看。
周瑟简直要气笑,这孩子要是不好好管管,说不定以后得做出猥琐风流的事,她出丑事小,别辱了宗门的名声。
宋七发现,地貌再次变了,原本的草原现在逐渐出现树木,类似她原本世界的松树,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世界灵气充沛,树木长得极其高大。
两岸的树越来越多,遮挡层叠,逐渐连远方的景色也看不见,松林中雾气也非常浓重。
她还注意到头等舱里的人神情也逐渐戒备,萧靖早也醒了过来,低语道:“进入灰色地带了。”
难怪,据说灰色地带是凶兽主要的活动区域。
不过他们这一路不知是不是幸运值爆棚,一头凶兽也没看见,法船继续逆流而行,松林渐褪,陆续出现了青葱草树,硕果良田,两岸的田地里还有笑容可掬的农民伯伯们。
这里的人,好像比林无城的人幸福感很多。
萧靖早看见宋七的疑惑之色,给她解释:“朱焰民风平和佛系,却很排外,皇室虽修者众多,但也多为百姓着想,皇室就是百姓的信仰。”
正是因为如此,朱焰国才被其他三片大陆屡屡找茬,根深蒂固的思想,在朱焰这里行不通,朱焰反倒成了异类,所以小陆殿下出了朱焰国以后,不敢再多对平民和奴隶着想,生怕因为自己的举动,让朱焰国主又被抓到把柄。
宋七心里一动,对朱焰的统治者,未见面已经刮目相看。
而对面正喝茶的周瑟,默不作声地扫了一眼萧靖早。
不过十三岁,懂得太多了,不愧是傲虎城萧家人。
宋七扯了扯衣领,用手扇风:“朱焰好热。”
萧靖早点头:“龙树常年气温温和,朱焰一直酷暑,白武大陆永远清早和晚上寒冷,中午炎热,玄寒则是一直严寒。”
而四片大陆也被气候潜移默化地影响成自己的民风。龙树三方团结互助、朱焰民风淳朴排外、白武大陆好战、玄寒人冷酷无比。
宋七一愣,这不就是春夏秋冬?
只不过在这四片大陆中,没有四季轮流值换,各个季节固守一方。
法船行走的时间不短,宋七吃了一路,看了一路,总结下来,有白野江的地方就有人,就有活物。
两天后,法船终于进入了龙树大陆,陡然清凉下来,宋七舒服地长叹一口气,打包走一大堆自己没吃完的吃食,跟着周瑟和萧靖早下了船。
周瑟走在前面,两只脚紧着倒腾,生怕别人知道他跟后边那个不顾形象、脖子上系了个装满吃食包袱的奴隶是一起的。
他丢不起这个人。
下船之后,入目便是一片清新绿意,空气湿润,各种宜人。
宋七往嘴里扔了一个花生豆,心想:幸亏自己缠着周瑟了,要是缠着楚凌峰,玄寒国冰天雪地,日子可怎么过呦。
码头之外的凭栏处,许多人零零散散地往码头上看,其中一个人数众多的队伍最为引人注目。
宋七粗略地数了一遍,五十多人。
“走。”周瑟先行朝队伍走去。
“除了天赋仪式外,宗门的内门弟子也会出去游历,若是看见有天赋力的人,会主动招安,你看那些人,衣着什么样的都有,应该都是这次一同进入宗门的招安弟子。”
跟宋七相处了两天,萧靖早已经看出宋七似乎对自己生长的世界很无知,便主动解释。
不过令萧靖早想不通的是,宋七今年不过八岁,又是一名没见过大世面的奴隶,凡是奴隶身上有的自卑、敏感、胆小等一切劣性根在她身上都看不见。
她反倒是……特别油滑,还不知羞,这种身世与表现的违和,让萧靖早十分困惑。
宋七拍拍他肩膀,呲出门牙:“谢了兄弟,你真体贴,嘿嘿。”
萧靖早:“……嗯,小心呛风。”
宋七抱着后脑勺往前走,见周瑟走到人群中时,那一个队伍的人都对他行礼:“见过长老。”
周瑟点点头,一派的风轻云淡、气质高雅。
宋七撇撇嘴,要不是她这两天,天天看见周瑟对着自己眉角嘴唇各种抽,她险些就信了。
队伍中为首的人,是身材高挑的一男一女,身上也穿着青白袍,不过衣服款式和周瑟不同。
周瑟的衣服袖子宽大,对襟上还有金纹银绣,袍子下摆的花样随着他走动,波光粼粼的。
那一男一女的袖子却是窄的,对襟上只有银绣。
其中,眉目硬朗的男人手中一挥,一艘小法船凭空出现,悬浮在空中,周瑟率先走上去,之后一男一女才引着宋七他们上船。
许是大家都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可以成为修者,或者和萧靖早一样还没从激动中走出来,上了船多多少少觉得有些紧张敬畏与约束,便都默默立在一旁,谈话声也是小小的。
所说的也都是感慨之言,或者不断提醒自己要规规矩矩的,做好一个修者弟子,最好能让长老们看见自己的天赋和懂事,收自己为徒。
然而,一个奴隶装扮的,背着一个比她一半还大、在脖子上系了个扣的女孩儿,跟一阵风似的从他们面前卷了过去。
他们张大了嘴巴,难以相信居然有人敢这般莽撞。
“这人……”
突然,又一阵风卷了过去。
一众招安弟子:“……”
站在最前方的弟子,头发都被那两人带起的风卷乱了,一脸懵呆。
安静的法船上,一大堆人就听见那两人的大嗓门——
“萧靖早!你给我喝的啥水啊!呕——”
“就是白野江的水啊!你没事吧宋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