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延峰众人的地位,因为周瑟二弟子溪明流的归来,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宋七轻车熟路地跪在院子门口,头顶十块青砖,往左一看,萧靖早眼皮微垂,老老实实跪着,同样顶着砖一言不发。
往右一看,大师姐姚天娜,头上顶着一百块砖,脸色发黑,目光幽怨,咬牙切齿,新仇旧怨让她面目全非。
往后一看,周瑟端坐在小桌前,面容恼火,那个初次见面的二师兄,此刻跟个娇美人似的,伏在周瑟膝上痛哭流涕,说他怎么怎么想念师父,怎么怎么想念延峰,结果一回来就被师姐和师弟妹孤立了,他委屈得不要不要的。
听得周瑟是百般心疼。
宋七:“……”难怪是师父宠徒,好会撒娇啊。
“你们别看他这样。”姚天娜咬着后槽牙开口,“他也就在师父面前是个哭包。”
宋七和萧靖早齐齐扭头看大师姐。
萧靖早:“师姐,二师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觉得他不像是坏人来着。”
然后,萧靖早就接受到了姚天娜和宋七谴责又震惊的目光。
他一顿,扭过头去:“算我没说。”
“嗯,真不坏,就是咱们头上的砖有点沉。”宋七拍着萧靖早肩膀叹息。
萧靖早:“……”
姚天娜憋不住了,开始给老三老四科普老二从小到大的坏蛋之路。
比如十三四岁时,溪明流带着姚天娜一起溜出宗门去玩,结果被织游长老发现了,溪明流一抹脸开始控诉姚天娜怎么能那么不懂事,还要自己这个师弟来抓她,结果姚天娜被师父罚了整整一年的体能。
比如二十多岁时,溪明流发现了姚天娜的秘密基地没有声张,后来心血来潮他非要去议事大殿炼法,结果把大殿的一角轰碎了,以此要挟让姚天娜为他顶包,结果姚天娜又经历了一年的魔鬼训练。
四十多岁的时候,溪明流又情绪上来了,非要学做饭,让姚天娜给他试毒,七十多岁,溪明流把孙长老的宝贝灵石花瓶拿去当夜壶,被发现后塞进了姚天娜的床下……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宋七望着姚天娜的眼神充满了同情,总的来说,姚天娜这辈子遇见溪明流真是倒了血霉了。
她能年纪轻轻就步入中阶,还真要‘多亏’了溪明流。
“师姐。”宋七心疼地抓住姚天娜的手,“你好惨,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孝顺你。”哎,师姐太可怜了。
姚天娜被溪明流欺负了三百多年,乍然得到这样体贴的小师妹,怎么能不极尽宠爱,当即感动地抱住宋七:“师姐现在有你了呜呜呜。”
萧靖早:“师姐!砖砖砖!”
夸嚓一声,萧靖早被姚天娜头上掉下来的砖埋了。
……
周瑟又被叫去了议事大殿。
一炷香烧完,来接弟子上课的法船早都过去了。
溪明流闲溜达到他们面前,笑容如沐春风:“师弟师妹,二师兄给的见面礼,可还喜欢?”
萧靖早不理他,溪明流反倒笑嘻嘻地凑了上去:“听说老三是满天赋炼法师,今早师兄已经见过了,是水系呢,不错,并且还能将柔软的水转化为坚固的冰,不过在熟练度上还有不足,师兄正巧也是炼法师,且同为水系,等送完老四可以指点指点你。”
萧靖早一愣,抬头呆呆地道了一句:“多谢师兄。”
“嗯。”真是个规矩的孩子啊……
宋七、姚天娜:小早儿\/老四,惨了。
宋七在旁边耳朵动了动:“师兄你要送我去上课?”
此话一出,姚天娜一个激灵把宋七护在身后:“老二,别想祸害老四,不然我揍死你!”
溪明流笑容无奈:“师姐,你怎么总是对我抱有敌意?师弟回来了,也不说关心关心我在驻地受没受伤,只知道保护师弟妹,师弟心里好难过……”
“别给我来这套!看你这生龙活虎的,一看就没出事!”
溪明流即将要酝酿出来的一腔热忱,被姚天娜堵得严严实实,笑容微凝后扒拉开姚天娜,蹲在宋七身前,怜爱地一块块取下宋七头顶的砖,目光略带歉意,言语之间一派真诚。
“师妹,师兄在驻地不好过,刚刚与师父说的话,当真是情难自抑,还望师妹不要见怪。”
宋七:“哦。”
溪明流:“……这柱香烧完,法船已经离开了,今天的课是孙长老的课吧,孙长老脾气不好,你去晚了,孙长老会生气。”
宋七抬眼:“始作俑者不是你?”
溪明流微顿,低头叹息道:“抱歉,师兄不是故意的。”
宋七:……信他的就有鬼了!真把她当小孩耍是不是?!
他既然知道自己今天的课是孙长老的课,就说明他在回来之前,已经把自己的行程都打听好了!今早也是故意拖延她时间的!现在摆出这幅样子,要是自己真八岁恐怕就信了!
但二师兄说得对,不能去太晚。
宋七摸摸鼻子:“那师兄现在送我去?”
溪明流扫了一眼胸膛剧烈起伏的姚天娜,微微露出胜利的笑容:“可以。”
宋七坐上溪明流的小法船,法船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溪明流笑吟吟地盯着宋七,那目光让宋七心头微悚,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法船停在延峰和大课堂中间的半路空中。
“怎么不走了?”宋七谨慎道。
溪明流那笑得,看起来和蔼可亲,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要搞事了,能逃的早逃了,只是宋七被困在船上,逃不掉。
溪明流伸出修长的手掌:“师妹,师兄只说送你来上课,可没说是无偿送啊。”
在这等着她呢!
宋七额头青筋直跳:“师兄要什么报答?”
“我记得主城的租赁法船,一次也要一灵石,师兄是你的家人,打个折吧,两灵石。”
“……”这个折打得好生蹊跷,好像把她智商摁在地上摩擦。
眼看上课时间要到了,宋七只能认栽,手在乾坤袋里摸了一会,浑身一僵。
完了,忘了,上次去主城,把灵石都用来给那群巷子里的人买吃食和生活用品了。
“喏,师妹看起来囊中羞涩,那师兄就不能让你继续搭船了。”
溪明流走过来,恶劣地拎起宋七直接丢下法船。
他背着手站在船边,边往下看边摇头:“机灵是机灵,就是警惕心不怎么好,不长记性,啧啧啧,万米高空,四师妹要是摔死可怎么办,都是师兄的错。”
宋七耳边过去呼呼的风,她一边下坠一边翻了个白眼,直到稳稳落在地面上,抬头仰望天空。
“哎,师兄难琢磨是难琢磨了些,就是太自大了,没想过能伤害到他的人,往往是他认为没危险的人。”
宋七留下笑容,运用起天赋力灌满双足,一路避着人朝课堂位置狂奔。
后方天空上,稳稳行走的法船,突然炸开,溪明流懵逼地从万米高空掉下。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