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七蹙眉,膝盖往前挪了挪:“可他们肖谷宗弟子,欺负咱们家弟子都欺负到头上了,今天轮值看门的小师妹,差点活不下来,我们身为师兄师姐,不能束手旁观!”
刚刚通过郝时运的讲述,宋七才明白,肖谷宗在玄寒本土,玄寒民风冷漠,最是信奉强者为尊,从不会在意平民奴隶甚至低阶弟子的性命。
范昌琨出来之前刚被师父训斥过,心里有火气,见值门的小姑娘唯唯诺诺,就想动手发泄,还好郝时运拦着,魏沾平和沈英去得也够快。
不然刚入门的小姑娘,真得被他三阶炼法师打死。
想到这,宋七愤懑抬头:“反正我们没错!”
“你可闭嘴吧!”周瑟用袖子挡着脸,羞得头发炸毛,“刚才郝时运可都说了,要是真算起来,还是你先动的手,本事不大,脾气还挺大!”
宋七:不,我本事也挺大的。
潘思哲:“我同意宋姐。”
福年年:“我也同意。”
“同意个屁!”于函棋直拍大腿,眼神一个劲往鲁东关身上瞄,“快闭嘴你俩!”
孙娇娇抱着胳膊冷哼一声:“我倒是觉得,她们四个没有做错,大陆规则虽惨无人道,但我青禾宗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她们维护了宗门尊严,何错之有?”
孙娇娇现在就宠宋七,谁叫她现在上课越来越认真了。
孙娇娇合理怀疑,都是自己感化了她,那点黑眼圈不算个事儿,她反倒还心疼呢。
她扭头朝宋七微笑,宋七回了一个wink。
夹在中间的周瑟:“……”
半晌,鲁东关抬头:“宗门与宗门之间,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此次肖谷宗前来,找寻凶兽是假,恐怕探听实况才是真。”
阚海洋微愣:“宗主是说,老周要闭关一事?”
周瑟眉头跳了下,扭头去看鲁东关:“他们担心我旧疾痊愈,青禾宗摆脱泥泞局面。”
鲁东关点头:“正是,如今我青禾宗位于八大宗之末,如果你旧伤痊愈,那么和娇娇你们两个将来都有机会冲击高阶,青禾宗一下子多出两个高阶符箓师,逆转乾坤只是时间问题,届时排名第七的肖谷宗就成沦为最末,他们自然恐慌。”
而鲁东关没说的是,肖谷宗与天下第一宗玄门宗,同属玄寒国。
如今玄门宗有全大陆唯一一个高阶符箓师,楚凌峰。
如果青禾宗一下子多出两名高阶符箓师,那么天下第一宗门的位置,必定会被动摇。
肖谷宗这次来,如果说没有玄门宗的手笔,他不相信,可又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玄门宗参与在内。
云门辉不但是玄寒国的国主,还是玄门宗的宗主,一身负两职,任何一个决定都经不起推敲,为了保护自己的形象,也可能并没有参与此事。
鲁东关无法做下判定,所以没说。
宋七默默点头,她就说肖谷宗怎么越过精灵族,直接来到青禾宗了呢。
阚海洋:“这种情况下,把人推出去还好说,现在把人打了,为了宗门不被非议,只能先把人安排进来住着,老周,你可得注意点,别被发现端倪。”
周瑟:“我知道。”
鲁东关抬头夸赞站在周瑟身后的溪明流:“你做得不错。”
溪明流拱手:“谢宗主赞赏。”
宋七听着,默默把膝盖收了回去,怎么还好像真是自己做错了呢?
鲁东关瞧向底下四人:“你们做的也没错,只是下次做事之时,需考虑全局,范昌琨是肖谷宗宗主哈克分的三徒,不能不给他一个交代,今天下午,你们四个就去外边跪着吧。”
四人齐声:“是。”
反正就是跪大殿吗,宋七已经非常熟悉了,当即站起来往外边走。
看着她熟练的背影,周瑟是欲哭无泪、恨铁不成钢,这跪得都快成家常便饭了,怎么就一点记性都不长呢?
宋七第一个在门口跪下来。
前来交接值守的弟子笑呵呵道:“呦,宋姐又来跪大殿啦。”
宋七:“……你会唠嗑吗?”
弟子:“哎,瞅我这张破嘴。”
宋七:“……”
……
跪了一个下午,申时周瑟和于函棋一起偷偷摸摸过来,把自家弟子领回去。
福年年和潘思哲还对宋七恋恋不舍地拉拉扯扯,于函棋吃了一口老醋,又把两个弟子扔去斗兽峰了。
宋七拄着下巴,望着斗兽峰的方向,反正就是羡慕。
周瑟坐在船头,简直被气笑了:“你是符箓弟子,老羡慕法体两系弟子做什么?”
姚天娜不赞同地打断:“师父,我们老四的才华你不懂,说不定就有大用处,只是她没说。”
“师姐你懂我。”宋七躺下,正好枕在姚天娜膝盖上,姚天娜顺理成章地撸起宋七来。
二十年过去了,周瑟也该习惯了,他认命了,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适合棒打鸳鸯。
就是这铁打的鸳,流水的鸯,让周瑟胸口有点发堵。
回到延峰后,法船刚落在小院前,宋七就看见萧靖早提着灯笼等在院门口,不住往外张望。
见他们回来,萧靖早着急地上前去,拉住宋七手腕焦急问道:“我都听二师兄说了,你怎可如此鲁莽,可有受伤?”
宋七呲起大白牙,使劲拍拍自己胸脯:“放心,我没事,师姐在呢。”
萧靖早一愣,随后向姚天娜行礼:“多谢师姐。”
姚天娜:“谢啥,都是一家人,倒是辛苦你这个时间还在等我们。”
周瑟:“……”……擦,这不是虎吗?哪有情敌相互感谢的?
周瑟深觉自己满门弟子都没救了,摇摇头甩着袖子进屋睡去了。
姚天娜今天白天没有炼体,打算一夜不睡去后山。
待她走后,宋七神神秘秘地拉了拉萧靖早:“现在走吗?”
萧靖早:“走,我都准备好了。”
宋七:“二师兄呢?那老狐狸别跟来。”
萧靖早:“放心,我往二师兄茶水里放了点东西,他现在应该睡了。”
宋七大惊,压着声音道:“二师兄居然喝了?!”
萧靖早对着溪明流房间的方向,歉意垂头:“是,二师兄很信任我。”
“可以啊小早儿。”宋七竖起大拇指,随后拉着萧靖早溜出去,“走走走,去看干娘啦!”
然而他们没发现,就在他们走后没一分钟,溪明流阴沉着脸拉开了自己房门。
好他个老三,这满院子,他觉得最人畜无害的就是萧靖早,没想到自己居然被最放心的人算计了。
二十年了,他没空出时间打探老三老四共同的秘密,今晚他是真生气了。
溪明冷冷哼一声,甩甩袖子跟上去。
此刻后山中。
正在原地练习弹跳力的姚天娜,一边跳一边扭头看向延峰的院子。
真不是她故意偷看,实在是她跳得太高,地面对她来说好似一个蹦蹦床。
姚天娜第一跳,看见老三老四携手偷溜出去。
第二跳,看见老二甩着袖子大步跟上。
第三跳……她也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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