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七肉体还没醒过来,意识渐渐在识海中清醒,那一瞬间浑身的由内而外的疼痛,宛如抽筋拔骨,叫人痛不欲生。
奇怪的是,宋七能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两股天赋力在修复她的经络。
一股来势汹汹,温柔中不失杀伐,修复着她符箓师的经络。
而另一股,躲躲藏藏,如沐春风一般修复着她另外三大体系的经络。
后一股似乎是偷偷进来的,行动起来缓慢又小心避着前者,竟还能牵制前者不被发现另外三大体系。
“???”这是谁?
不但知道她的秘密,还这么强大?
宋七想了半天,自己身边好像没有这样的人。
识海中骤然出现一道男人的声音:“好好感受雷嫣的天赋力,她是炼技师,但能将炼技用出杀技,其造诣颇丰。”
“你谁?”
“……”
宋七蹲在识海中,搓搓鼻子头,皱紧的眉头逐渐舒展,遥远的记忆袭来,她想起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听到的那道声音,之后自己才开始练习无下心经……
“是你!”宋七惊讶的站起来,“你是谁?你认识我吗?你在哪?”
宋七三连问,男人的声音却没有出现过了,并且在短时间就将宋七经络修复完整后,退了出去,仿佛从没有来过一样。
宋七:“……”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塌前,雷嫣盯着宋七逐渐有了血色的小脸,微不可闻的‘咦’了一声。
这小丫头身体素质也太强了,完全不是一般符箓师可以比的。
而且刚刚自己要退出来之前,她的天赋力居然纠缠上来,企图摸清楚雷嫣天赋力里面的秘密。
雷嫣抱着胳膊无语的笑了声。
人都快不行了,还搞这些歪门邪道,她一个符箓师,研究自己炼技师有什么用?
意识都还没清醒呢就急着上手,啧啧啧,原来这不着调是长在骨子里的?
雷嫣给宋七盖好被子,走出营帐,姚天娜等人顿时扑了上来。
姚天娜双眼猩红:“长老,老四怎么样了?”
雷嫣微笑:“没事了。”
“呼——”
“太好了,宋姐终于没事了!”
“吓死我了!”
“是啊,呜呜呜,我一想到崇拜了二十年的偶像就要香消玉殒,我难过的要死了呜呜呜。”
“别说不吉利的话!”
雷嫣挑眉,呦,真没想到,宋七这个小臭屁,这么招人喜欢。
姚天娜带着福年年等人冲进营帐中,查看宋七情况。
雷嫣本不打算多做打扰,毕竟弟子们还在历练,当她转身朝着寒渊地边缘的法船走时,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驴影趴在营帐后的雪地中。
雷嫣:“……”这驴……是刚才自己顺手拉来的?她咋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雷长老。”溪明流快步跟上,对着雷嫣抱拳施了一礼,“弟子来送长老。”
雷嫣回身拍拍他肩膀,忽然想起什么事,给他传音:“雾霭森的事做得太过分了,万一溪盏他们出了事,你也脱不了干系。”
溪明流一顿,笑吟吟道:“我了解他们,也知道段长老不会放任他们深入雾霭森,只是让他们吃点苦头罢了。”
两人一前一后往寒渊地边缘走,溪明流还顺手牵过老驴,一起送上法船。
老驴临上船前,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驴蹄子突然踩在溪明流脚趾上。
溪明流脸涨成了猪肝色:“恭送长老。”
雷嫣:“……嗯,回去吧。”什么表情?
然后,雷嫣就看见溪明流一瘸一拐地转身走了。
老驴:“秃噜噜噜。”
雷嫣:……
……
营帐中,宋七已经醒了,但没睁眼。
她在回想刚刚雷嫣长老的天赋力,那股天赋力的运行方式,让她想起一件事。
之前在荒峰练习对战,她曾用针对小早天赋回路的反画符,将他法术消散,倒是和刚刚雷嫣长老天赋力里的锐气有异曲同工之妙。
雷嫣长老似乎也是,利用炼技的修复功能,形成反修复——也就是破碎。
将完整的经脉破碎掉啊……
不过宋七的方式弊端明显,只能针对熟知天赋力的个人,且不能造成损伤。
雷嫣长老却可以,宋七十分好奇她怎么做到的。
如果自己也能将炼技修炼出杀技,那就有三种攻击方式了,她宋七就又多了一枚生存筹码。
而且经过刚刚碎脉重铸,宋七明显感觉经络又粗了一圈,她现在需要好好消化一下,将天赋力运行个遍,巩固一下经脉韧度,不至于缩回来。
“哎!宋姐怎么还不醒啊!”福年年原地团团转。
夏季蹲在床边抹眼泪:“都怪我没用。”
映月拍拍她肩膀:“雷嫣长老已经治疗过了,不用担心。”
姚天娜重重点头:“对,雷长老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了,咱们不用担心。”
一众人视线扫过她哆嗦的手:……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手再说话?
外面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
“外面怎么了?”姚天娜朝着门口喊。
一名弟子立马进来回答:“大师姐,野鹤宗弟子们过来了,正在和溪师兄交谈。”
“她们来干什么?”沈英皱眉,“我出去看看。”
话音刚落,白芙衣着狼狈,但仪态优雅的走了进来,先是看了眼床上平躺的宋七,略表关心:“听说宋七和萧靖早出事了,可有大碍?”
姚天娜:“?”他们两宗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还特意来看看?
魏沾平笑着回道:“没事了,雷长老已经来过了,不知道白芙师姐所来为何?”
白芙:“没有其他的事,只是盘石地的凶兽大部分到了牧野原,凶兽数量过载,我们过来躲躲风头,叨扰了。”
“盘石地的凶兽去了牧野原?”潘思哲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白芙无奈:“我们猜测是……为了逃命。”
……
此时的盘石地。
火光通明,血流成河。
盘石地多种凶兽群的尸体皆一一在地,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朱烈宗弟子们紧张地缩在角落中,捂着各自受伤的位置,大气都不敢出,纷纷凝望立在尸山血海中那个尊贵又显羸弱的修长身影。
陆祁只领口乱了一些,笔直的矗立着,随意垂下的洁白双手,鲜红血珠顺着他手背、指尖啪的一声掉在他脚下的小血泊里。
陆祁侧着身子,低垂的睫毛掩住他大半思绪,没人清楚他在想什么。
只知道这个杀神,又开始杀戮了。
单建德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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