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们走了,你上去吧。”宋七开始带面罩,一副提上裤子就走的架势。
然后,宋七和萧靖早往水底下落了一段距离,怎么还没出无水区域呢?
一回头……陆祁悠闲的跟着。
见宋七回头,陆祁立马抬头看附近游过去的鱼:“这鱼挺漂亮的。”
“漂亮个der。”宋七回头抱着胳膊凝视他,“跟我这演戏呢?”
陆祁忽然笑了,落在她身旁,自然的牵起她手:“你都亲我了,我们就确定了关系,为夫自当替你清除一切障碍。”
艾玛。
萧靖早抱着胳膊狠狠打了个哆嗦。
太油了。
谁能想到往日孤身傲立的杀殿,现在变成了一个这么油的大男孩。
来不及吐槽。
陆祁忽然飞速下落,周围场景电光火石一般闪退,宋七和萧靖早被陆祁带着,头一次感受陆祁六阶的全部速度。
百里距离,几个呼吸间他们就到达了。
水底情况并不如他们想象中那般残酷。
地面是平静的鹅卵石,上百头庞大的六阶刀旗鲨围着一块区域缓缓转圈游动。
密密麻麻的鲨鱼中间,隐约透出一丝光芒,而从缝隙里你能看到在水中摇曳的花朵。
萧靖早激动得发丝乱颤:“三片谷叶,独有沙华,中心有子,骨带圣光,与小妹画得一般无二!”
“嘘。”宋七捂住萧靖早的嘴,“六阶凶兽又是在水底的,非常敏感,咱们现在全靠陆祁的无水区域撑着,尽量小声。”
萧靖早捂住嘴,忙不迭地点头。
宋七不得不再惊叹,原来凶兽真如小深深说的那样,是可以和平共处的。
这里上百头六阶凶兽,却没有争夺地盘的争斗,与外面人类能接触的凶兽完全不同。
陆祁开始活动手腕:“给我点时间。”
“哎?!”宋七忙伸手去拉陆祁,可陆祁速度快到她一个三阶炼体师完全摸不到衣角。
宋七眼睁睁看着陆祁钻进鲨鱼群,庞大的鱼群凝滞一刻,忽然躁动起来。
数百头的凶兽尾鳍狂甩,寒渊地冰原下方深水中,仿佛炸开了锅。
整个寒渊地都开始震动,无数地面下藏着的凶兽尖叫着往出奔逃。
啪嗒。
福年年的牙刷从嘴里掉在地上,猛吸一口气,回头大吼:“撤退!往防线后方退!退!退!退!!!”
成群结队的各色凶兽,刹那间夺取了寒渊地所有白色。
青禾宗弟子一个个目瞪口呆,反应过来时,什么都顾不上拿疯狂往外跑。
但他们不往其他区域跑,直往防线后方跑。
因为那里的修者强大,绝对能拦住这群凶兽。
因为压力突然增加,而双眼迷离的防线修者们:……服了青禾宗这群老六。
“战斗!”
……
议事大营中,众位长老四座惊起。
言芸丽双手撑住桌面,难以置信:“寒渊地的凶兽又暴动了?那黑衣人又出来了?!”
何忠:“不对,没看见那群样貌奇怪的凶兽,应该只是普通的凶兽暴动。”
段棋令:“……普通吗?寒渊地地下深层的凶兽全部出来,才有这壮观场面。”
雷嫣迅速给全驻地修者传音:“支援寒渊地外侧防线!”
“是!是!是!”
但很快众人又发现了不对劲。
边春萍:“青禾宗往外逃的弟子们,没有宋七和萧靖早。”
楚凌峰霎时抬眼,从玄天境上混乱仓皇的场面快速扫过,确实没有宋七,也没有杀殿,他毫不迟疑给云浩传音:“宋七不在驻扎地,你之前发现了什么?”
云浩:“弟子未发现什么,但弟子察觉宋七去寒渊地,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长老,是否需要我们过去监视?”
楚凌峰:“不必,杀殿在,你们去也无用。”
大营气氛顿时紧绷起来。
因为宋七的目的,无人知道。
却搞出了这么大动静。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各宗长老都给自家弟子们传了个音,以便发生意外状况时,心里有个准备。
“宋七一天不搞事她就浑身难受!”溪岳气呼呼的锤死一头二阶凶兽,“历练都不能专心!”
防线下,潘思哲已经开始联系远在青禾宗的宗主鲁东关、师父于函棋等人。
他手脚冰凉,快速说了一遍事情的始末。
议事大营中的人还不知,本该在青禾宗看守宗门的宗主和一众长老,不惜花费巨量灵石,启用传送阵,面容严肃带领宗门全部实力深厚的弟子,整齐划一直奔中央死寂区。
而在寒渊地外,唯一知道宋七目的的,就只有那个不起眼的小小孩童了。
魏唯深迈着小短腿从椅子上爬下来,跑到外面揪了几根草,坐下来开始编小风车。
刚刚长老姨姨给他的小风车,他已经琢磨会怎么编了,他要编一个漂亮的小风车,等宋七姐姐回来送给她。
小孩粉嫩的小脸都是笑容,完全没想过宋七不是他,没有和凶兽沟通的能力,要取再生花,完全是九死一生。
“呦,小王子一个人玩草呢?要不要哥哥带你去灰色地带玩?那里的草更茂密哦。”
身后陡然传来几道戏谑声。
魏唯深脸色瞬时煞白,浑身汗毛炸开,胆怯地扭过头,便见一伙精灵族成年男女趾高气昂地站在自己身后。
里面有几张熟悉的面孔。
魏唯深刚想呼救,却被打头的男人捂住嘴,夹在腰间急匆匆往灰色地带去了。
小孩的心如坠冰窟,几乎是一瞬间又想起了那令自己生不如死的日子。
那几张熟悉的面孔,便是后娘的爪牙。
因为寒渊地的暴动,水汽升上上空,又被往外奔逃的凶兽带起了气流。
今日灰色地带难得下起了雨。
大家都去支援寒渊地处防线了。
无人发现,在灰色地带一处隐秘的角落中,看起来才三四岁的孩子,倒在被血染红的泥土断草上,双眼一片死灰,任由雨水冲刷他浑身的伤痕。
他的新衣服又成了破烂,泥土里还埋藏着被拔不久的指甲,嗓子痛到喊不出来,就像一个没了生命的破布娃娃。
只有手心里那个用草编织的小风车依旧被保护得完好,翠绿而可爱。
最后一个炼技师为他治好伤,吐了一口唾沫也离开了。
“宋七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好疼啊。
雷嫣找到他时,魏唯深已经自己换好了衣服。
老老实实地坐在陆祁营帐的塌上,双目无神,盯着手心里的小风车,时不时吹动它。
雷嫣:“刚刚去哪了?”
没有回答。
雷嫣蹙眉:“下雨了,别出去,小心着凉。”
寒渊地往外奔腾的凶兽越来越多,她也需要前往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