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子上的一众掌权者几乎哑了,盯着宋七那道立在空中,一会迷茫一会又咬牙切齿没点正形的身影,久久挪不开眼睛。
这样的天赋,哪怕是楚凌峰年轻的时候,都没有过。
二十年前,周瑟一举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令人无比艳羡的满天赋,一个是令人无比嘲讽的天赋值一点的废物奴隶。
可现在……这废物奴隶根本就不废物!
还是一个奇才!
青禾宗有她,不翻身都难!
早知今日,二十年前他们就该肯定自己在看到宋七的画时,产生的收徒想法,而不是看见了她的先天天赋值就放弃!
各宗宗主们,深感一种灵石山从指缝中溜走的怨脑。
林无城城主上官雄,甚至眼睛都红了。
那可是他林无城的人,现在却效忠龙树大陆!
多少仇视的目光,凝结在鲁东关身上,鲁东关得意坏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那个上房揭瓦的小丫头,有一天也能让他扬眉吐气。
而韩媛已经震惊得乱了方寸。
潘思哲哭着打她,越打越狠,断魂枪枪出如龙,酷似闪电,横挑纵掀越来越凌厉,韩媛逐渐招架不住。
保雀看见这方战场,蹙了蹙眉,给韩媛传音:“别乱了方寸,他终究不如你。”
有了符箓师的话,韩媛才勉强镇定下来,刀背抵住肩膀,刀刃拦住劈下来的长枪,脚下入土三分。
擦!
潘思哲的力气越来越大了!
潘思哲:“我手好麻呜呜呜。”
韩媛气恼:“就你麻是不是!”
潘思哲:“嘤嘤嘤。”
韩媛:“闭嘴!烦死了!”
宋七扫了一眼,思哲这方已经不用注意,他遇强则强的体质,现在只会将韩媛当成练手的。
转身看向小早和范昌琨的战斗。
宋七:“嗯?”
聂红霞刚刚从范昌琨身后离开,正奔向韩媛,打算治疗她的破损经络。
宋七:“……”
于是,在一众倒抽凉气的声音中,宋七将没画符的瓦片高高抬起,摆出了投铅球的姿势,砸向已经跑了一半路的聂红霞。
“红霞!躲开!”保雀在上空着急地破了音。
炼技师不如符箓师和炼体师敏感,或者说一点敏感力都没有,聂红霞不解扭头时,视线里的灰瓦片越来越近,从一小点黑色到巴掌大。
旋转的灰瓦片倒映在聂红霞大睁的瞳孔内,此时韩媛和范昌琨再想去救根本抽不出身。
于是,咚的一声,聂红霞当场晕倒。
全场修者:……
不是,怎么和青禾宗打架,对方折损的方式都千奇百怪的?
哈克分嘴角都快抽到脑瓜顶上去了,拍着桌子站起来:“保雀!打起精神来!”
保雀压力倍增,没了炼技师,他们就不能回复天赋力。
保雀传音:“先解决掉对方炼技师和符箓师。”
韩媛\/范昌琨:“明白!”
宋七颠了颠手中瓦片,画符速度不停,几乎是同时传音:“保雀三人的目光,在我和夏季身上,夏季远离战场。”
夏季一顿,迅速向后退去。
宋七:“小早思哲不要动,等范昌琨和韩媛转身偷袭他们。”
萧靖早:“知道了。”
本来夏季后退时,保雀以为宋七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想法,毕竟战争先攻符技是通常套路。
可没想到,萧靖早和潘思哲都没有回拢到宋七脚下。
不过保雀很快反应过来,这一定是宋七的诡计,她这个人鬼点子太多。
保雀:“小心别落入陷进里,他们是在等你们转身偷袭。”
范昌琨:“可真损呐。”
在场修者都看出了保雀和宋七的意图,可没想到半天韩媛和范昌琨也没有去攻击宋七和夏季。
就在众人的期待渐渐落下去之时,保雀认为时机到了,不过她却选择了另一种出其不意的做法。
保雀:“范昌琨拖住萧靖早和潘思哲,韩媛攻击宋七和夏季。”
范昌琨摩拳擦掌:“的嘞,瞧好吧您!”
保雀:“收回那几个字!我不想听到!”
韩媛:“?”
战场瞬息万变,范昌琨的三阶火球雨,一大半突然变了方向,攻向了正与韩媛缠斗的潘思哲。
潘思哲措手不及仓皇去抵挡火球雨,被烧得浑身焦黑。
而韩媛借势脱离开了潘思哲的攻击范围,符箓师和炼技师之间,她选择先拿掉符箓师这个心上尖刀。
“好!”哈克分哈哈大笑。
鲁东关等人皱起了眉。
实力相当的修者,往往胜负就在一瞬间,现在的局势,肖谷宗明显赌对了。
韩媛到了宋七身前那一刻,心头却突然一跳。
宋七不但没躲,还朝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韩媛被她笑得发毛,封杀刀即将砍向宋七肩膀,却不能再动弹半分。
萧靖早的冰雪枯藤在范昌琨分出一部分火球雨之后,立刻紧随其上去守护宋七。
一切都发生的极快。
宋七对着被冰雪枯藤捆绑成粽子的韩媛挑挑眉:“你是忘了,我们小早是满天赋了吗?”
炼法师对于空中天赋力分子的走向极其敏感,更别说萧靖早是满天赋,在知道范昌琨的意图之后,就马上把感受告诉了宋七。
宋七将计就计。
在范昌琨和保雀睁大的目光的中,宋七十分嘚瑟地将手里的瓦片拍在雪白色藤蔓上。
韩媛:“啊!”
冰雪枯藤长出根根尖刺,穿透了韩媛的身体,不过宋七避免着伤及她要害,只是暂时废了她的行动力,之后炼技师能把她救回完好无损的状态。
可即便如此,韩媛的惨状才叫这场车轮战,真正有了血拼的样子。
萧靖早缓缓站直,收回藤蔓,韩媛像破布一样掉在地上。
“啊?!局势反转了?!”
“刚才还以为再生花要易主了。”
“你们快看,肖谷宗宗主的脸色铁青。”
“能不青吗?眼看着胜利在即,炼体师突然折损,肖谷宗的炼法师,可怎么对战两个三阶战力啊?还有一个满天赋。”
“那个叫潘思哲的也挺邪门的,你们没发现他越打越厉害?就跟现场学技似的。”
“……我还想再说一句,青禾宗这都什么玩意。”
保雀没有犹豫,立刻去了范昌琨身后,尽全力辅助范昌琨,同时自保。
二人对战四人,失败是时间问题,但身为至高无上的修者,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
范昌琨又暴躁了,三阶火球全部开大,满实战场都被映得红彤彤,炙热。
范昌琨已经使出了最后一招,出于对对手的尊重,萧靖早同样开了大。
空中狂舞的冰雪枯藤顷刻间,将火球雨的地盘压缩回去一半。
宋七和保雀对视一眼,手下的速度谁也不服谁。
场外悠悠传来一声叹息。
郝时运:“让我去就好了,我对潘思哲和萧靖早很了解,说不定还能赢。”
“你闭嘴!让你上咱们早输了!”范昌琨被郝时运激怒,去看郝时运的时候,萧靖早抓紧时机,九条藤蔓化为坚韧柔软的鞭子,守护住最中间的一条,噼噼啪啪打开了附近悬浮的炽烈火球。
而中间的那条藤蔓直取范昌琨面门。
范昌琨大惊,急忙护住保雀往后退,两厢速度一致,居然保持了诡异的平衡感。
但这平衡感在宋七再一次辅助萧靖早的时候,被打破了。
中间的藤蔓速度提升,直接刺入范昌琨和保雀腹部,将他们串成了糖葫芦。
范昌琨在倒下去之前,还不甘心地抬手指向一脸无辜的郝时运:“你……乱我心神。”
宋七着急朝上空喊:“长老!”
裁判长老:“青禾宗获胜!”
他在接触到陆祁的目光后,不得不在后面加上一句:“青禾宗成为第七宗,肖谷宗成为第八宗。”
而下方令众人再一次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身为对手,青禾宗收回术法之后,没有忙着恢复自身,而是奔到肖谷宗几人身前。
宋七着急呼唤夏季:“快给保雀他们治疗,肖谷宗再来几个炼技师!”
宋七抱着保雀,捂住她腹部伤口,着急道:“保雀你没事吧?挺挺啊。”
保雀突然有些委屈,眼眶红红:“疼。”
宋七:“炼技师速度快点!”
全场:“……啥玩意啊。”这是啥情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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