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七和溪明流在玄寒国这一待,就是二十年。
宋七的炼法五类,以及符箓师体系,全部到达了三阶,这样的成长速度简直令溪明流双眼发红。
二十年,他的四阶炼法也才往上攀升了一点点,别说四阶炼法,就是三阶炼法时,也卡了一百多年。
小师妹虽是二阶升往三阶,可她细化起来,总共有六个体系要修炼。
最终,溪明流只能忍痛将宋七修行速度快归功于那本无下心经。
“你们还不回来?过一段时间,就要去驻地了。”姚天娜给溪明流传音。
说来也怪,小师妹无缘无故消失了二十年,每次给她传音,那边都敷衍得回一句在历练,别打扰她,二十年后自己回。
周瑟刚开始还因为宋七不在家,整日的逍遥快活,觉得总算没有逆徒天天搞事惹恼他了。
可时间一长,老父亲就坐不住了,生怕宋七那个性子,在外面惹出个好歹来,他去不上帮不上忙,这孩子别让人杀了。
周瑟每每背着手在缸塔前来回乱转的时候,姚天娜和萧靖早两人就拄着下巴,看自己的师父发愁。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就宋老四那个性子,再加上双体系\/全体系,能出什么事啊?
现在大陆上的人,恨不得争着抢着让她去自己家做客呢。
这二十年,蒙面侠组织也没闲着,暂时将红眼凶兽出现的地方,盯在精灵族。
可四片大陆的红眼凶兽层出不穷,世家们总是死了一批又买一批,买一批蒙面侠们就继续斩杀一批。
最后亏本的只有世家们。
可红眼凶兽的好处在于,他们的战斗力够强,战斗意识也似人类,用他们来练习对抗,能为世家们培养出不少人才修者。
所以世家们再购买红眼凶兽就会藏得隐蔽些,然而这种行为反倒刺激到了何以雾他们。
众人开启一种扫雷的疯狂游戏模式。
众世家叫苦不迭,红眼凶兽的数量需要得越来越多,最后索性开启了黑市。
“过两天回去,这几天收拾收拾东西。”宋七抱着后脑勺躺在外面的冰树上,想着这些事,先回答了大师姐。
二十年来,她和溪明流已经习惯了玄寒国的温度,皮肤变得更加白皙。
……
精灵族。
昏暗幽深的地牢空气潮湿,墙角杂草散发着一股霉味儿。
一名少年肌肉结实白皙的琵琶骨被洞穿,红白相间的肌骨组织暴露在空气中,双腿因太长而无力的垂落地面,膝盖弯曲着。
他金黄的头发被面前的女人发了疯地剪:“怎么还是长大了!”
女人剪了一通,直到凌乱的发短得只能遮盖住少年的面颊,和一双幽深暗绿的瞳孔,她才愤怒地将剪刀砸在地上。
“你们看好他,今天不许给他治疗,就让他疼着,族长问起来,就就说他去玩了!”
“是!”
“是!!!”
女人走后,两名精灵族侍从面对自家的王子,却像面对一个比奴隶还低级的奴隶一般,吐着唾沫,拳打脚踢。
无人知道,希尔艾唯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宋七,才在心里充满爱意。
而这种爱意深入骨髓,足够支撑他在如此绝境中长大。
“今天的饭还给吗?”
“没听见王后说不许对小王子好吗?”
精灵族侍从打累了,便坐在门口休息,因为要看着其他地牢里的囚犯,全然没注意到身后。
少年双手握住琵琶骨处的锁链,五指收紧,锁链竟凭空化为齑粉,甚至没发出一点声音。
两个精灵族侍从浑然不觉,依旧在聊着自己的。
希尔艾唯深抬手将遮住视线的金色碎发掖到尖细的耳后,暗绿色的眸子冰冷至极,抬步缓缓走向面前两个一无所知的人。
冰冷湿黏的手掌,贴到那两人的后脖颈时,他们是能体会到的,可来不及反应,便被捏断了脖子。
两名侍从躺倒在地,望向那垂手站在他们身边,居高临下瞧着他们的小王子,难以置信的眼神在他们逐渐死气的脸上,也没消失。
“呵。”希尔艾唯深冷笑一声,拿起自己干净的衣袍,抬步徒手捏碎加了禁制的栅栏,走到面前的地牢又打开了那道门,将里面的人放了出来。
那人一出来,担忧的神色便不加掩饰:“少族长。”
是一个甜美的姑娘,担忧重重地开始为一声不吭的希尔艾唯深疗伤。
半个时辰过去。
少年伤口全部愈合,穿好衣袍站在一旁等着:“蒹葭。”
姑娘点点头,去那两名死去的精灵族侍从身上,搜出了所有地牢牢房需要用到的钥匙。
随着牢门一扇扇打开,大群被关押的侍从和修者一个个走出,沉默地对面前长身而立的少年下跪。
直到所有人都出现在过道里,蒹葭站在最前方,行一个精灵族对族长才会用的礼仪:“见过新族长。”
“拜见新族长!”
“拜见新族长!!”
少年背对着他们,往外走时,暗绿的眸子有片刻迷茫和挣扎,但这挣扎都在黑衣人到来那一刻而烟消云散。
“徒儿。”
“师父。”希尔艾唯深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手里被塞进了一把冰剑。
黑衣男人拍拍他的肩膀。
今日,精灵族皇城中发生了一场屠杀。
直到此时此刻,希尔艾温才知道,原来地牢里隐藏着那么多大能。
他站在用灵石打造的巨大落地窗前,背着手欣慰地看着外面刀光剑影、血腥屠戮,眼底恨意终于一点点爆发出来。
只不过屋里黑,叫人看不清罢了。
这是精灵族的皇室大殿,空荡荡冷冰冰,只有一把暗红色王座,高高立于王者之位上。
满大殿都回荡着女人尖锐的吼叫声:“希尔艾温!你看看你儿子!他在篡位!我们这么多年对他的养育他都忘了!”
女人疯狂的扯住希尔艾温袖子:“你不是有五阶吗?!快出手啊!不然你的王位就丢了!”
“够了。”希尔艾温捏住她的手腕,转头时压抑在眼底的情绪,令女人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
这些年来,她似乎这一刻才看清希尔艾温的内心。
疯狂的,血腥的,屠戮的,那是一个真正的掌权者,才会有的欲望、野心和血性。
原来她一直见到的温文尔雅的男人,从来就不存在,或者说从娶她的那一天,真正的希尔艾温就从未出现过。
希尔艾温凑近她耳边,盯着她因为惊恐之下,耳朵上竖起的绒毛和鸡皮疙瘩,满意地喷薄着呼吸。
“别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萨达纳,多谢你为我培养出一个没有弱点的儿子,但你的罪行,不可饶恕!”
话音落下,男人手掌不留情面地穿透了女人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