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也就是假和谐。”
人群中有人抱着手臂,轻哼出声。
周围人群看过去,发现那人穿衣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衣服样式与宋七他们穿的冲锋衣差不多,但因为是自己剪裁的,有些细节还是不一样,高仿。
不难看出,这个人是异世宗的狂热粉丝。
旁边一人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据说溪明流的父亲,当初是溪音宗内定的下一任宗主,后来和溪明流的母亲在驻地斩杀凶兽的时候,本来已经尘埃落定的战斗,两人消耗不少,只待炼技师过去,但这期间炼技师被暗杀,又一群强大凶兽包围了溪明流的父母。”
那人皱着眉头紧接着道,话语里充满了慷慨激昂的愤恨,与对溪明流的同情:“溪明流的父母惨死,是溪崇山夫妇所为,他们的目的就是溪音宗未来宗主之位。”
“啊?!”
“他们可是亲兄弟啊!”
“话虽如此,话语权面前,总有人会猪油蒙心,损人利己,溪崇山夫妇就是这样的人,别看他们一派正人君子的样子,内地里就是蛇蝎心肠。”
“那溪老宗主就不管吗?”
“管?内定的宗主人选都没了,自然要选下一任宗主,在宗门利益面前,溪崇山就算杀了他兄长又怎么样?为了保持宗门地位的稳定,溪老宗主不但原谅了溪崇山,还怕溪明流长大以后将宗门扰得天翻地覆,将他赶出去了。”
“……我的天,这溪老宗主也够可以的,那可是他长孙啊。”
“谁说不是,据说,溪明流刚出宗门的时候,还被溪崇山夫妇派人暗杀,为了斩草除根,后来被青禾宗周长老所救,带回了宗门,周长老心疼溪明流孤苦无依,对他极尽宠爱,他才平平安安长了这么大。”
那些人的交谈议论声音越来越大。
这些人的不远处,老钱和布谷正坐在那里,给来押注的人发票据,听见这边的谈话,两人深深皱起了眉。
布谷:“溪明流还有这种过往?”
老钱:“既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必定有百分之八十是真的。”
老钱说完,毫不吝啬悄悄用天赋力将那说话的人声音扩大了。
布谷一惊,拉了拉他袖子:“你干嘛?”
老钱:“搞溪音宗那些老家伙的心态。”
老钱和布谷之所以会进蒙面侠组织,就是因为看不惯大陆这令人嗤之以鼻的规则。
而溪音宗这种为了利益,可以原谅杀子人,可以将长孙赶出去,并追杀的人,这种做法,引起老钱的本能反感。
他就是要搞一搞。
说话的人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传遍了全场,只觉得自己说完,人山人海本该交谈震耳的区域,突然静默了。
高高看台上,一众掌权者和宗门人,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半晌,柳飞云叹息出一句,不知是讥讽还是冷眼旁观的话:“溪音宗,还有这种事情。”
姚立成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扭头问周瑟:“那人说的可是真的?”
周瑟此刻目光紧紧盯着战场之上的三个徒弟,缓了缓道:“遇到明流的时候,他确实被人追杀。”
不过为何被追杀,溪明流没有和他说过,瞒得很紧。
他认为这是老二的个人隐私,即便他这个做师父的,也没有权利逼他说不想说的话。
只是一味的疼他宠他,却让老大遭了不少罪,其实老二那些鬼把戏他都知道,索性后来老四进来,这两人的坏主意旗鼓相当,老二的目光也从老大身上挪到了老四身上。
如今看来,终究是他这个做师父的不称职。
要不……等轮到他们的时候,就对孩子们手下留情一些?
不就是成立个宗门么,成就成呗,多大点事。
周瑟刚想到这里,鲁东关大手突然乎在他脸上,使劲囫囵一把:“快打住你那些危险的想法!”
周瑟:“……”
战场之上,宋七安安静静的听完看客们的谈话声。
不知是哭还是笑。
二师兄的私密事,别人怎么可能知道,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看客,只有一点,是二师兄自己传出去的。
好巧不巧,在这种时候说出去,一来为自己博得了同情,二来搞了对面的心态,三来……自家师父看着刚硬,实则心肠非常柔软,溪明流知道,宋七自然也知道。
不然宋七这么多年乱闯祸,还能完好无损?
不过是拿捏了师父的心。
宋七将手伸到背后,对着溪明流竖起一根大拇指,传音道:“师兄,一箭三雕。”
溪明流略有惆怅的笑声响起:“过奖过奖。”
这都还没打呢,先搞了一波对面,谁碰上二师兄不得把头发挠秃啊。
宋七唏嘘抬眼,却见对面那些人脸色发青。
溪蛮屠声音压得极低,暗含威胁之意:“明流,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如今又扯出来做什么?”
溪明流表情逐渐生冷,眼底寒意直逼对面,却一言不发。
对面的人,都是他的亲人,却也是他的仇人,如今不但没有悔改之意,还大言不惭说这种话。
难道他的父母,就该死吗?
他不计较自己是否被赶出宗门,被追杀,这都是小事,可父母血仇,必须要讨个说法!
宋七明白,二师兄即便面上看着无坚不摧,实际上内心深处有自己的柔软。
此刻一言不发,说明在压制自己愤怒的情绪。
也罢。
看师妹为你舌战三狗!
宋七刚张开嘴,还没等说话,姚天娜突然冷哼出声,六阶炼体的强大气势直逼对面。
姚天娜:“溪老宗主此言差矣,我师弟本可以在父母面前承欢膝下,却因为您的二儿子,与父母生离死别,自己时时煎熬着和父母分离的痛苦,这份仇恨,怎么可能是时间能抹过去的?”
宋七和溪明流都惊呆了。
大师姐不打溪明流就不错了,现在居然还替他说话了。
溪明流那个激动啊!
溪崇山脸色极为难看,险些压制不住,气息不顺却还勉强保持笑容:“当初之事确实是二叔鬼迷心窍,但大错已成,溪音宗不能少了我这个战力,还望侄子见谅。”
齐时蹙眉道:“况且追杀一事,侄子不是也没出事吗,还平安活到了现在,又何必计较。”
挖槽。
好他妈不要脸呐。
看客们原本对溪明流的同情,此刻转变成了熊熊怒火,只恨自己不够强大,不然非得给这两个老逼登,一人一个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