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宋七是有些激动的。
她师父可是七阶符箓师,别说和他交手,就是别人看上一眼也难得。
而她,今天终于有机会和师父交手了。
五阶对七阶,完全没有胜算,但这机会简直千金难求!最好是赢了他,当然别管怎么赢的,只要赢了就是无上荣誉!
众人:“……”宋七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啊,对着周瑟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今日实战场的气氛,并不如之前几次紧张,反倒充斥着一些放松感。
陆霜羽习惯性往台下瞧了眼陆祁的方向。
陆祁稳稳的坐在那,清冷孤傲眉眼含笑,注视场中。
陆霜羽视线极强,陆祁不可能没发现,但就是没看过来,陆霜羽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随后立马收拾起情绪,抬眼对裁判长老道:“开始吧。”
反正陆祁不搭理她,已经习惯了。
再任由青禾宗这些人聊下去,估计也是没头儿。
裁判长老得到指令,朝下方问道:“鲁宗主,是否可以开始了?”……不是,他为啥要问他们呐?
或许是他们表现得太其乐融融,裁判长老都下意识地忽略了车轮战的真实意义和其中的战斗程度。
下方八人同时抬头,老的一方率先安开口:“好了。”
裁判长老点头,之后声音通过天赋力传遍全场:“车轮战第四场,异世宗对战青禾宗,比试开始!”
话音落下,场内的气氛瞬间变换,周瑟几乎是第一时间掏出玉石刻刀,以飞快的速度画下第一道符箓,打算同时辅助鲁东关和于函棋,以达到一击必杀。
一击必杀……
而宋七也毫不犹豫,立刻手掌拍地,食人花拔地而起在风中摇曳,居然的丑陋蓝色花苞,咕咚一声将周瑟吞了进去。
符文还没发出去的周瑟:“……????”
裁判长老声音落下的第一刻,宋七阻断了对方符箓师的辅助,切断了调度战斗意识,以及对所有人的增幅。
看客们短暂的怔愣后,通通倒抽凉气。
“我去!刚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之前不是挺和睦的,怎么说反目就反目啊!”
“你没看见周瑟和宋七那个架势啊,哪还有师徒之间的情谊。”
“刚刚周长老的表情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满脸都写着‘搞死对面几个小犊子’!
场上,因为这一变化,也陷入了短暂的静默之中。
鲁东关张大嘴巴扭头盯着粗壮的绿色花茎,缓缓抬头向上看,直到看见十米处的花苞底部,有一块凸起,并且还在艰难蠕动。
鲁东关头也不回的朝宋七束起大拇指:“你这丫头……”
宋七尴尬的咳诉一声,解释道:“宗主,你和我师父都是七阶,我才五阶,总得想点别的办法不是。”
周瑟的吼声从花的底端闷闷传来:“宋七!¥%……¥……%你个…¥&%&逆徒!!快把为师放出来!!太他妈丢人了!!”
宋七选择掏掏耳朵,只要没有师父在对面,那还能最大程度将己方战斗力拉到和对方同一层次的。
宋七才不会把周瑟放出来,况且周瑟是个符箓师,他自己完全没有能力从里面挣脱,根本不需担忧。
高高看台上,众人看见眼前这一幕,心里面纷纷五味杂陈。
还以为他们青禾宗师徒关系有多好,结果,就这?
第一时间师徒就反目成仇。
此时,哈克分突然觉得,自己三徒弟那句‘踹的好啊’好像都不痛不痒了。
哈克分:“哈哈哈哈。”
周围人:……
鲁东关摇摇头,给于函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救周瑟出来。
于函棋暗自点头,抽出软乾剑一瞬间出现在食人花根部,挥剑横扫,要将花根斩断。
只听锵——的一声。
于函棋的软乾剑与潘思哲的断魂枪撞了个彻彻底底。
于函棋抬眼,刚想训斥潘思哲,这小兔崽子红着眼眶,一脸的小白兔模样,哭哭唧唧道:“师父,对不起。”
思哲最是胆小,在宗门的时候也孝敬,只是每每都会和年年一起,被宋七带出去玩。
其实是非常好的孩子。
于函棋话都堵了回去,最终无奈地吐出一口气:“哎……也罢,你……??”
潘思哲突然提势猛攻,断魂枪挑开软乾剑,转身时枪的另一端直攻于函棋腹部。
于函棋大惊一瞬,随后立马调整状态,侧身躲开潘思哲攻击,与此同时门户大合,再次呈现出无懈可击的状态。
但于函棋分明是小看了自己这个徒弟,先不说潘思哲遇强则强的特质,单说现在的打斗,于函棋似乎还没激发出自己这徒弟的特点。
最头疼的是。
潘思哲一边打一边哭:“师父!对不起啊呜呜呜!师父!都是宋姐让我上场的呜呜呜!师父对不起!!”
于函棋边接招边风中凌乱,最后实在忍不住:“徒儿,要是真觉得对不起师父,大可以手下留情一些。”
潘思哲使劲摇头,眼泪都甩飞了:“宋姐说了,打师父才是最爽的呜呜。”
于函棋\/花苞·周瑟:“???”
另一边,宋七正疯狂绘符,宗主的攻击远比其他宗主来得又猛又烈,完全不像水系炼法师,比之溪明流的阴狠毒辣,宗主这人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宋七:“我特么啥时候说这话了?!”
周瑟声音从花里传出来:“你最好给老子解释清楚!”
宋七:“我真没说啊师父!思哲学坏了!”
周瑟:“那你先把为师放出来,里面太臭了,酸臭酸臭的。”
宋七斩钉截铁:“不放。”
周瑟:“……”
潘思哲从攻击中抽空回头:“刚刚溪师兄给我传音,说是宋姐说的。”
全场人恍然大悟:“……”
彼时,正悄悄与鲁东关对敌,因为一句话而让潘思哲战斗力提升,并且摆了小师妹一道的溪明流,铁了心要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算被鲁东关打疼了都没吭一声。
溪明流突然被全场目光注视,缓缓扬起嘴角:“嘻嘻。”
周瑟:“我嘻你……”
溪明流顿时换上一副哭腔:“师父,您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了父母……”
宋七打了个哆嗦,二师兄那矫揉造作的声音,真是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偏偏对周瑟无比管用,周瑟在食人花里沉默了。
萧靖早担忧,给宋七传音:“你的食人花,会不会真把师父吃了?”怎么没动静了?
宋七:“不会。”
她想了想学着周瑟那老气横秋又傲娇无比的音调,给萧靖早传音:“哎,我真该死啊。”
萧靖早默了默:“好吧。”
此时,周瑟在黑咕隆咚的地方,懊恼的抠住头皮:我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