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天我正着急整理房间,根本就没有想到去看那幅画。
我对她的答话非常失望。当我和宋云到达庄园以后,我迫不及待地走进母亲的卧室。我太兴奋了,泪流不止,所以我尽管抬头看着母亲的容颜,却一直没弄清楚她的相貌和服装,当然,我也没有看到她胸前佩戴的那个吊饰。
以后,当我每天在母亲房里,盯着母亲的肖像时,我一直以为母亲对黑色衣饰情有独钟,而那个金色的蛇形吊饰说不定也是母亲所喜欢的装饰物,因而我是一直带着怀旧的心情去观看那幅肖像的。
可是父亲到母亲的卧房里去过之后,却说肖像上的年轻女人并不是我的母亲。于是自那以后,我就交代姜伯将那幅假冒母亲的肖像收在仓库里。
为了确定我的猜测,今天晚上我又和赵姨去仓库里看那肖像画。
她打开了仓库的房门,我先走了进去,蹲在画像的跟前。我凝视了那幅画好长时间,还用手指去摸了摸它。
果然,在我意料之中,那幅肖像已被人做了手脚,只有脸庞还是原来的样子,颈部以下的身体都被新的油彩覆盖,内容已经有了很大改观。
原来那幅肖像中,只有那张面孔是母亲的,其余都是被人重新画过的。那黑色的披肩,金黄色的蛇形吊饰等,都是新近被人涂改过的。
我亲爱的母亲被穿上女杀手的黑色服装,而且胸前被人画上了一个恐怖的蛇形吊饰!
那个神秘的杀手组织女头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在那么紧迫的情况下,画出这么精致的肖像画,实在是太令人惊异了。
为什么你不早一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呢?我忍不住责备赵姨。
真对不住,小姐,我一想到杀手们用刀枪威胁我们的情景,我就怕得要死。我怕他们会对我和姜伯下黑手,所以我就对你有所隐瞒,请你原谅我吧,小姐。
赵姨趴在地上向我苦苦请求,泪流满面。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沉默着离开了仓库……
今天晚上,赵姨来晚了。每天下午六点钟,她都会准时出现在我的卧室里,和我一块吃晚餐,而后在这里住下,跟我寸步不离,直到第二天早上。
可是,已经六点多了,我还没有看见她的影子。我焦虑不安地等待着。过了老半天,赵姨终于来了,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一句话也说不出。
怎么啦,赵姨,出了什么事啦?说完,我立刻上前去扶住跌跌撞撞的赵姨。她站在门口,左右张望,直到确定走廊上完全没有人之后,才喘口气说:
小姐,刚才我听到了一种奇奇怪怪的声音!
在哪儿听到的?我吃惊地问。
像是个从地底下传出来的……刚才我想到地下室去拿我的旧毛线,所以……
你为什么要去地下室里拿那些旧毛线呢?
因为每天晚上,我们那么早就锁房门,所以我想打毛线来打发时光。
此时,我才真正体会出了赵姨因辛苦而产生的烦恼心情,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压低声音说,我去地下室拿出毛线盒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种很怪异的声音。所以我侧耳听着,听出了它是从地底下发出的,我心里害怕极了,赶快跑上来了。
然后,我和赵姨一起去地下室,可是,那儿什么声音也没有。我在地下室里耐心地倾听着,过了片刻,果然有轰轰的响声传过来了。
好像是风吹树枝的响声,也像是海浪拍打海岸的潮声,过一会儿,就会响一阵。我和赵姨吓得全身瑟瑟发抖,我们两个赶忙跑出了地下室。
第二天一早,我自己一个人去地下室。然而,那里一点声音也没有,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寂寂无声。我叫来了姜伯,他说什么声音也没有。
也许是鼹鼠挖地洞的声音吧,由于深夜里比较安静,所以即便是微小的响声,也会听起来大得吓人。
也许姜伯是为了安抚我才这么说的,然而他的表情却很凝重。
今天晚上,我又听到了那个怪异的声音,那究竟是什么呢?太可怕了!如果宋云守在我身边,那该有多么好呀!那样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唉,什么时候,我才能和宋云再聚在一起呢?
……
看到这里,诸葛健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问道:“姐夫!那是什么声音呢?”
“我不知道,咱们必须认真调查,才能确定那是什么响声。”宋云神情庄重地说。
他想到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诸葛芸和姜伯夫妇,曾经住在那座被敌军重重包围的庄园里,他心里就一阵痛。
“姐夫,我想再去实地搜查一下。”
宋云没有回答,他脑海中一直闪现着诸葛芸的身影,他根本无法静心去考虑诸葛健的建议。
在寂寞无声的深夜里,那从地底下传出来的怪声到底是什么呢?连地下室也是一个怪异神秘的地方,宋云和诸葛健不禁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他们又继续看下去——
昨天早晨九点钟的时候,那个副官腊梅中校来到我的卧室里,突然对我说:
夫人,我要逮捕你!
说着,他立即上前抓住了我的手,我用力挣开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并且声色俱厉地让他出去。
可是,他并不理会,他把我逼向房间的角落里,粗暴地抓起了我的双手,准备将我抓走。
门突然被推开了,佰田冲了进来,他双眼血红、面色铁青,愤怒极了。
中校,你要干什么?他大声吼着。
我要监禁她。
哦?为什么?
因为这位漂亮的夫人涉嫌与庄园管理员相互勾结,妄图将我军的军事机密向北国军队报告。
你有什么证据?
有!每晚午夜以后,他们都从庄园的四个角塔向外发射信号。
岂有此理!我们从没有这样做过。我严厉地申辩着。
谁发现他们发射信号啦?佰田反问道。
我的部下,而且我们从女杀手那儿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可是,我没有见到过,而且我的部下也没有向我报告过。佰田为我辩白道。
您和您的下属早睡晚起,当然发现不了他们在夜里干下的勾当。
腊梅中校以不屑的目光看着佰田,发出了一阵嘲弄的讥笑。
住口,腊梅中校,你在侮辱我!佰田气得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