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见到那张借据写着九月十九日的期限,因此,我特意前往恒昌事务所了解了一下情况。
“在事务所,我没有见到你所说的朱春生,然而,却见到了一个名叫刘明中的年轻人,他对事务所一再声称他无须偿还债务了!
“他出门后,我追上他向他了解情况。他对我说,他不过才向恒昌借了八百元,但是,到现在为止却已支付了一千二百元,他还向我展示了信件,我一看便知是你打的字!”
“哦!叫刘明中吗?”
“小姐,你认识此人?”
“不认识,我与他素不相识……不过,他也是深受恒昌压榨欺凌的穷苦人之一!那封信是我打给他的,当然,他的那些借据早就被我销毁了。
“我对自己变成胆大窃贼,销毁借据的行为仍感到是在做噩梦,非常让人恐惧的噩梦!这种感觉一直到现在还有!回想我在作案的时候,有一个红色光斑出现在我的右手手背上,起初,它的颜色还不太明显,有些模模糊糊的,渐渐地,它的颜色由浅变深,先变成一种粉色,最后,它变成了鲜血一样的红色。
“在那个时候,我的心就像着了魔一样,浑身上下热血沸腾,好像火烧火燎一般,神智也不太清醒了,我好像迷失了我自己,我对自己已认不清了。
“但是,我的心中不光有我,好像有一个另外的我,有一个另类的我,我像是魔鬼附身一般。
“我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妖怪。吴妈,我是谁?是否有魔鬼在咒我呢?我的身上是不是流淌着可怕的血液呢?
“我搞不清楚,啊!我真的搞不清楚……我这是怎么了!吴妈,我真的不明白!吴妈你要告诉我!”
莎莎靠在老管家肩头号啕大哭。
“小姐……小姐……你要打起精神来!老管家轻轻地拍着莎莎的肩膀说。
“这样吧!小姐,我将事情的原原本本都讲给你听!有关你手背上的红色光斑秘密,以及我遭到魔鬼赌咒的因由……长久以来,我一直没有把实情讲给你听,而现在,我不得不告诉你事情的本来面目!”
神情凄惨的老管家用手绢擦了擦泪水,“小姐,就在你出世没多久的时候……”
老管家吴莲花一边用手帕又擦了擦泪水,一边用发抖的声音诉述:
“那已是一十八年前的事情,那一次,你的父母去西部,
在很久以前,有一位矿工的命是你父亲救的。以后,那位矿工患病卧床不起后,他自知将很快离开人世,因而在他死去之前,要对他的救命恩人,也就是唐楠先生,报救命之恩。
“那位矿工已探明了一大片金矿的储藏地,他将这件事通过电报,告知了你的父亲。
“就在那时,你母亲已经有孕在身了,你父亲本来打算把你的母亲留在东洲市,他只身一人前往矿区。然而,你的母亲执意要一同前往,以至最后,我也去了。
“小姐,你很难想象出那时的西部是怎样一个景象。西部还是一个荒凉落后的地区,除了石头荒漠,山地外,别无他物,还有一些土匪,他们不时伏击路上的过客。
“我和你父母亲要去的目的地是座石头山。在那个地区,矿工们住在非常艰苦简陋的房子里,在那么大的人群聚居区,只有一家又脏又差的小旅店,我们到达那个荒凉的地区没有多久,你母亲因为路上的奔波劳碌而卧床不起,还伴有一点中暑。
“那个时候,你的母亲早已神智不清了,我们将她送到了那家小旅店,把她扶到了二楼一个房间内休养。在旅店的一楼大厅内有一个小酒吧,那是平日里矿工们喝酒、娱乐、发泄之处。
“我们到那旅店的时候,一楼只有旅店老板简方和一个年近三十岁的中年男子,那个男子心不在焉地喝着酒,他满脸愁云,心事重重,在那呆呆地出神。他名叫胡秋华。”
“胡秋华?那个半年前被监狱释放的胡秋华吗?我妈妈一直盼望他来到爱心天使园,可他去寻找他惟一的儿子去了,说找到后一起来,非常令人惋惜的是,就在不久前,他们父子二人因为中毒丧命。”莎莎说道。
老管家:“是的,正是此人,他是一个非常随和的人。在那时,他还主动帮忙,将你妈妈送到二楼。
“你爸爸让我留下,嘱咐我精心照料你妈妈,随后你爸爸就下楼了,与那个打电报给他的矿工一起商讨开金矿的事。
第二天早上,你的父亲,发现金矿的矿工,还有另外几名矿工,一行人向金矿开进。而在那一天晚上,你的母亲即将分娩,当晚的八点多钟,你母亲生下了一个非常活泼可爱的婴儿。
“噢!那一定是我了!”
莎莎立即兴奋地说。然而,老管家却打手势让她别太着急。
“你别那么急,听我继续往下说,过一会你就明白……”老管家黯然神伤地说。
“就在同一天晚上,另外一个女人也临盆,就在那个旅店里,她便是胡秋华的结发妻子,那一夜,诞生了两条小生命。
旅店老板简方喜不自禁,他写了封喜报,派人骑马送去,把这个令人高兴、兴奋的消息告知胡秋华和你的父亲。
“我那一晚照料你的母亲和刚刚降临人世的你。一边又期待你父亲早点归来,整整一夜我都没有睡。千辛万苦盼到了天明,突然有一个马仔慌张赶来,他万分焦急地来到了旅社,大叫:不好了,马占山来了!
“马占山是西部赫赫有名的土匪头子,常趁着男人们去矿山不在家之机,劫掠财物。然而,留在聚集区的都是一些妇女儿童,老弱病残,因此,大家都跑到旅社来避难。
“我一直服侍在你母亲左右,心中却也惊恐万分。
“就在那时,旅店老板简方身扛一位年轻的女子,还有一个女佣怀抱一名婴儿,来到了我们的房中。
“她是胡秋华的妻子,这是她刚产下的婴儿,请你帮忙照料一下。简方说完这些话,便将那个妇人安顿在长沙发上,为她盖好被子,那个女佣将怀中的婴儿安置在你妈妈床旁的地板上,接下来就去照顾胡秋华的妻子了。
“我在照料你们母女俩的同时,耳边也听到那个土匪头子率领他的手下,大肆抢掠,袭击聚集区的声音,这种令人恐惧不安的情形,一直持续了半天。时间过得很快,到了中午,聚集区里响起了阵阵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