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小白掉转车头,向海边急驶而去,在月光的照射下,模模糊糊可以看见柔软的沙滩和海水拍岸激起的浪花。海岸有许多礁石,浪头激向礁石,无数的浪花飞溅。
两行明显的足迹印在沙滩上,这印迹直指到一块大岩石前。车子开到沙滩却不料陷进了沙里,因此无法向前开了。
郎小白从车上下来后,沿着沙滩上的印迹前行,没过多久,沙子塞进了鞋里,这让他行走很不舒服。
他发觉那块大岩石后有一条影子在移动,一会儿便朝他而来。
“原来是张师傅……”
“郎先生……”
这个影子气喘不止,借着月光,看到了他的头上鲜血直流。
“张师傅,这是怎么回事?”
“杜江洪出了酒店,走向了海边。我在尾随他时,遇到一个安保,因而,我请他捎话给你,不料恰好让杜江洪瞥见。因此,他偷偷藏在了岩石后,当我走到那里时,他趁我没防备猛地跳出来,与我搏斗。”
“然后呢?”
郎小白二人一边向着岩石的方向跑去一边问,张师傅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我们脚踢拳打,又滚倒在沙滩上……我先将他扑倒在地上……突然之间他从腰中把我的枪拔了出来,用枪柄敲向我的额头,我的力气一松,他便趁机从地上爬起,向那儿跑去。”
沙滩上有一处一片狼藉,明显是打斗后留下的迹象。“就是那边,他向那儿跑了。”
顺着张师傅所指的方向看去,有一块高大的岩石耸立着。有一行脚印向那边的沙滩延伸过去,很显然是杜江洪的脚印。
王医生两人顺着脚印一路找寻下去。
“砰”的一声枪响,一粒子弹飞了过来。
“唉哟!”张师傅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他的手紧紧捂着大腿,鲜血从指缝间不停地漏了出来。
“你中弹了!”
好在郎小白每次抓捕穷凶极恶的罪犯,总有一个小应急箱挂在腰间,碰到这样的情况,就有所作为了。他把纱布、绷带,医用酒精之类从小应急箱掏出,非常麻利快速地给张师傅包扎好腿伤。
伤势比较严重,但是身强力壮的张师傅还坚持着一瘸一拐地跑。
“你就不要坚持了,马上乘车去医院治疗,把杜江洪交给我好了。”
“但是,他手中拿着枪!”
“这个我明白,我也有枪。”
郎小白用手拍拍自己的枪,向那块大岩石跑去,然而,就在他为张师傅包扎时,杜江洪又没了踪影。不过却有一行清楚的脚印留在沙滩上,郎小白顺着脚印追下去。
脚印延伸到一个远远的悬崖下,最后走向了水边,在水中消失了,也许是海水将印迹冲刷得无影无踪。
“可能逃向崖那边呢。”
郎小白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向前走了几步。猛然间,有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在王医生的背后响起。
“不对,不该走那边。”
郎小白回头望去,不由得大吃一惊,一个让人看了心惊胆寒的老者立在他的面前。
他一头如霜似雪的白发,幽灵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乱蓬蓬的胡须长了满脸,长年的风吹日晒,汗渍、油泥,凝固在脸上,成了一种玄色。
他瘦骨嶙峋,衣衫褴褛,两只腿如同枯枝一样立着,一只鞋子也没有穿,光着两只脚丫子。
他是神经病吗?……不像,一点也不像,尽管他的眼窝深陷,但却发出绵羊般的眼神,是那样的恭顺。
“哦,他也许是人们所说的‘悬崖行者’吧?郎小白很快联想起人们的言传。
老者的手中拄着一根长木拐棍,拿着一本书抱在前胸。
“刚才有个人企图让海水把他的脚印冲刷掉,造成他往悬崖那边跑的假象。而实际上,他却在这里向上爬了,上面有块地势平坦的地方,也许他藏在那里了。我一直在这里,对刚才发生的事都亲眼目睹了。”
老者向岩石旁指了指,那里有一间由船板木板构建的小木屋。
“真的谢谢你!”郎小白向老人致谢告别。
接下来,郎小白抬眼向那道悬崖望去,它并非常见的那种屏风式的,而是一块像从岸上伸向海中的拳头,
它大概有200米高,很险峻的尖峰,犹如一把倚天剑,乱石嶙峋。于是,郎小白便向悬崖顶端爬去,有如壁虎之类的爬虫在峭壁上爬,看上去四处充满了危机,经常会有突出的怪石给他造成不小的麻烦,他不得不采取迂回前进的办法。
郎小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攀上一半,他看到了一个岩棚,正打算停下来歇口气,“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击中前面的岩石。
郎小白抬眼一看,杜江洪伏在崖顶,用手枪向下射击。他赶紧藏身在岩石旁。
“嗖”的第二粒子弹又打在头顶上的石头上。
郎小白偷眼向下瞧去,湛蓝色的大海,波涛在月亮下,波光粼粼。王医生悄悄地朝一旁的石头移动,缓缓地移动身形。
月亮的亮光照在崖的顶端,因此,崖下面是黑漆漆的一片。所以,杜江洪看不到郎小白在移动。郎小白又向上望了一眼,杜江洪仍原地不动,傻傻地朝崖下瞅着。
郎小白采用这种迂回的方式渐渐向上移动,最后,终于上到崖的顶部,而杜江洪却丝毫没有察觉,依然一动不动地盯着下面。
郎小白悄无声息地来到杜江洪身后,杜江洪似乎听到了声响,便扭过头来。杜江洪刚要起身迎战,郎小白马上冲上去,杜江洪也像发了狂的猛兽吼叫着迎战。
两个人厮打在一起,在并不宽大的崖顶上打过来打过去,甚至于到了崖边上,杜江洪见形势不妙,奋力将身上的郎小白推开。
当郎小白意识到大事不好时,身体被踢开,已悬在空中,就这样无可挽回地掉了下去。
“哼!你要抓住我,还没那能耐!”
杜江洪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又往崖下瞅了瞅,往下面啐了一口,紧接着顺崖而下。
郎小白觉察到自己在空中往下坠,月光下闪闪发亮的大海就在头下,自己马上就要坠入大海。
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呼,呼”的声音从耳边擦过,这要摔下去必死无疑。
坏了!吾命休矣!郎小白在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