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稍稍振作了一下,接着说:
“在我与颜雄装扮成音乐师,到福灵山庄去调查情况之前……哦,就是五月十八日,我一个人在外面散步时,邂逅了一位富绅。
“他向我询问村子中是否有旅社,于是,我便把村中旅社的地理方位告诉了他,就是申玉霞小姐昨天住的那个旅社。那位富绅不识路,要我带他去,我便去了。当他见到那些非常陈旧的陈设时,表现得非常吃惊,但他不得不在那里住了下来。
“次日,傍晚,我再一次见到了那位富绅。
“那会儿,他正与颜雄以及另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谈话,他们仨一边走一边谈着什么,我轻轻地跟在后面。突然,我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那个陌生的男人会不会是徐大魔头呢?那个人身材粗大,表情很严肃,所以令我想到了徐大魔头。
“想到这儿,我紧张起来,心也在狂跳。我快步追上去,想听清他的声音,看清他的相貌。可是,他们三个人也加快了脚步,并消失在街角处。我追到街角时,再也看不到那个陌生的男人了,这让我更加怀疑……
“我想,既然那个男人已经跑掉了,只好去盯住颜雄了,也许也能发现点有价值的东西。又往前走了一段,他们两个人也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第三天黄昏,有人发现那位富绅躺在了旅店的石阶上,从而成为震动一时的大新闻,据医生说,他是中暑而亡的。
“当时现场有几个调查死者身份的安保,他们在死者的衣袋里发现了一个皮夹子,我听见一个安保低声念道:申道鸣……”
“啊!申道鸣……”申玉霞听了,不禁叫了起来,“那是我的父亲!”
申玉霞忙取过提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已经有点儿泛黄的照片,递给小燕子。
小燕子点了点头,说:
“没错,就是他,他就是那位曾向我打听旅社的富绅,他还戴一顶宽帽檐的礼帽。”
“是的,我父亲有一顶那样的礼帽,你说的一定是他。”
“他是你父亲?”
“是的。”
小燕子凝视着申玉霞,好像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她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没错,她正是申玉霞。”白郎在一旁作证似地说。
申玉霞热泪盈眶,掩饰不住心里那份对父亲的怀念,问道:
“你看见了我父亲和颜雄少校,以及那个像是徐大魔头的人一起谈过话,是这样吗?”
“是的。颜雄后来对我说,他建议那位富绅去参观老戏院,却被他拒绝了,所以,两个人便在旅店前面分了手……”
“你能肯定那个陌生男人就是徐大魔头吗?”白郎有些着急地插话问道。
白郎又回头对申玉霞说:
“申玉霞小姐,你父亲去世时,那些海盗也在这个地方,而其首领徐大魔头有可能与你父亲结识。
“他为什么接近你父亲,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但是,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调查出来,而且,也能弄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袭击福灵山庄。”
白郎沉思片刻,说道:
“玉霞小姐,我怀疑你父亲的去世不是因为中暑,我一定要彻底查清你父亲去世的原因,并揭穿徐大魔头所制造的弥天大阴谋,还这件事一个公正的说法。”
白郎眼中射出两道耀眼的光芒,可以看出来,他有十足的自信心,而且,似乎他的记忆力正在慢慢恢复。照此说来,也许这个谜团真的会被逐一解开。
他静静地思索了很久,才深沉地把头抬起来,以非常自信的口吻说:
“我认为要弄清申先生死亡的原因,线索只有一条,那就是问宁婆婆。她从哪儿知道劫走丽丽的人中有颜雄少校?她是从哪儿听来的呢?是颜雄本人说的吗?或者是他的手下人或同党不经意间漏露的?果真如此的话,宁婆婆和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小燕子,你了解宁婆婆的生活状况吗?她平时和哪些人来往?”
“嗯……大约有五六个人与她有交往。”小燕子回答道。
“五六个人?那么,在这五六个人之中,又是谁在宁婆婆临终前还与她有交往呢?”
“是有这样一个人。因为我曾经听一些村里人说过,在宁婆婆病危时,他们看见这个人半夜里偷偷地溜进她家与她会面。但是,在宁婆婆没有患病时,这个男人偶尔在街上见了宁婆婆,却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他叫什么名字?”
“林茂生,是一个北方人。村里人都很少与他来往,大家对他没有好印象。”
“他是做什么的?”
“这个人干过很多种职业,文书、药剂师以及牙科医生等等。更换得非常快,工作时间也很短。这个人本性懒惰,而且医术平庸,没有一点责任心,所以,后来大家都不再相信他,上门看病的人也日渐减少,于是,他又改行做了导游。”
“他住在什么地方?”
“顺着海边去有一个广场,林茂生就住在广场旁边一栋非常破旧的小房子里,他常常去纠缠那些来普济岛旅游的客人,强迫他们雇他当导游,以此来讨些钱财,那些游客感到很烦心。”
“哦?我明白了,申先生一定就是被林茂生纠缠住的。加之此人品行不端,只要对他施以点滴恩惠,任何坏事他都肯做,所以,颜雄就雇佣他劫持了你姐姐。”
“我姐姐不是被徐大魔头和颜雄一起劫走的吗?”小燕子大惑不解地问。
“不,徐大魔头不会亲自来干这种事的,他一定是指挥其党羽干的。颜雄以前认识林茂生吗?”
“我想会认识的……对!对!他很久以前就认识林茂生了。”
“是吗?这样的话,事情就显而易见了,林茂生正是宁婆婆的相好。宁婆婆唯恐此事传出去后被人讥笑,为了保密,在白天,即使遇见对方也装作不认识,而在晚上,却悄悄地幽会。
“这个名叫林茂生的无赖,生活上怎么样?”
“看表面似乎是个规矩人,穿着也很端正,一见到有游客过来,就微笑着迎上去做自我介绍,恳求客人允许他做导游。”
“这与通常的导游并没有什么区别呀!”
“每到黄昏时分,他就去那家旅社吃晚饭,吃饱了以后就在大厅里抽烟,直到深夜才离开。”
“如此看来,他是想在旅社里寻找几个游客,以便多挣几个钱。”
“请等一等……”申玉霞不禁插话道,“那个叫林茂生的人,长得什么样儿?是不是梳着整齐的中分头型,胡须很干净,肤色略黑?”
“对啊!”
“哦?你见过他?”白郎惊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