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老屋门外后,招娣看见门并没锁,于是便悄无声息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袁莉华正坐在昏黄的灯影里,正在悠然自得地打瞌睡。
“即使把她唤醒,她也不一定如实告诉我,还不如趁她熟睡的时候,我自己去房间里看一看!”
招娣下定决心以后,向门里走了进去。袁莉华老太太没有醒转。在微渺迷茫的灯影里,可以看到墙壁上悬挂着一幅旧画,画上是脚踏莲花腾云驾雾的观音娘娘。火炉边的墙壁上悬着一座已然停摆了的旧钟表,对面则是一扇玻璃门,直达厨房。玻璃门边是直达二楼房间的楼梯。
招娣的脚才走上楼梯,就听见一阵细小的脚步声从外面传过来。
“是王强?”
招娣在心里暗自揣度。她想,现在冲上二楼一定会冒险,因为那家伙也许马上就到二楼去了。想到这儿,招娣迅速地藏进玻璃门里,打算一旦发生意外,便可以从厨房的后门逃走。
但是,招娣一踏进玻璃门里马上就后悔不迭了。原来,门里根本不是什么厨房,而是一个巨大的柜子,里面堆满了废旧的物什,而且,那扇玻璃可以从里面锁上,也可以从外面锁上,如果有人从外面上了锁,那么无论如何她也溜不掉了。
等她再打算出去时,门外的脚步声已经很大了。招娣只能惊慌地合上玻璃门,浑身蜷成一团,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倾听着门外的动静。
她透过玻璃门缝看见两名男子闪身进到了屋里。其中一个将头上的帽子拉得低低的,还竖起了大衣的领子。不过,这没逃过招娣的眼睛,那人正是王强。而另一个男子用黑布罩脸,两眼闪着可怖的光芒。
“老大,老太婆睡着了!”蒙面汉子声音嘶哑地说。
“把她喊醒,从她嘴里打听打听金币的下落。”
“好吧!”
蒙面汉子粗暴凶狠地一把将桌子掀起,并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动。老太太立即被惊醒了,她睁大了惶恐的双眼,手足无措地看着面前的人。
“老太婆!你快说,把金币藏到什么地方了?快告诉我,如果你敢隐瞒,我马上给你点颜色看看!”
王强面目狰狞地恐吓着,又用手指推了推帽子,露出那张青面獠牙的脸。
老太太匪夷所思地盯着他们二人,仿佛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
“你到底听见了没有?你快点告诉我,你究竟将那枚神秘的金币放到什么地方去了?就是孟老爷子让你替他保存的那枚金币!我不相信这件事你毫不知情,你不要装糊涂!老爷子的一名女仆已经告诉我了,所以你别想蒙混过关,你还是乖乖地说出来吧!”
老太太惊恐得浑身战栗不止,但是仍然一个字也没说出口,只是不住地抽搐着全部牙齿掉光了的嘴巴。
“老大,这样没有用!这个老太婆似乎耳朵听不见了,你再怎么恐吓她也一点作用起不了!”
“真的吗?好吧!用些其他的手段试一试她!”
于是,王强从旁边的暖炉里抽出一根红彤彤的炭木片,在墙壁上清清楚楚地写下两个大字:
金币
老太太一看墙上的字,马上惊惶得面无人色,不停地摆手拒绝。
“看这情形,她是知道这个秘密的,太好了!”
王强用一只手指示着墙上的字,用另一只手扼住老太太的颈项。
老太太双手奋力挣脱,嘴里不住地呻吟。
“你能开口说话吧!好!你快点说出来,快!”
老太太一副惊惶不安的神情,冰冷的汗水不住地从脑门上冒了出来,并用双手抓住王强的两手,暗示他停下手,饶自己一条老命。
王强把手松开了一些。袁莉华老太太难过地咳嗽着说:“我将金币……扔进……湖……”
“什……什么?把它扔进湖中,你简直是乱说一气!”
王强狞笑着,又往手上加了一把劲。老太太的脸庞马上涨得通红,而后又变成了青紫色,许多口水不住地从嘴里流出来,眼睛斜着上吊,还露出了白眼。
“橱……柜……石,石板……”
她支支吾吾地说出这几个字后,立即昏死过去了。“老太婆……老太婆……啊!快点,用水把她弄醒!”
蒙面汉子从厨房里取来一桶凉水,披头盖脸地浇了袁莉华一身。老太太缓缓地醒了过来,向周围打量了一番之后,放声狂笑出来。
“真糟糕,又一个疯子!”
“都怪你!老大!是你把她逼疯的!看她的样子,就明白她已疯掉了!”
“老大,你怎么专门喜欢欺负老年人,把他们逼得疯疯癫癫的!上一个是孟老爷子,这一回又轮到了袁莉华头上!你把人都吓傻了,怎么可能打探出金币藏在哪儿呢?你真是愚蠢之极!”
“那并不见得!她刚才不是说过柜子与石板吗?你看!那里有两个大橱子!金币一定放在那里面,抑或是保存在某一块石板下面!”
“你去柜子里面找一找,我去搜寻石板底下!”
王强把一根铁棍伸进石板的空隙中,使劲儿地将石板一块接一块地挖掘起来。那位蒙面汉子也把身子伸入柜子中间,奋力地找寻着。
他们两个人都背冲着招娣躲藏的柜子,在不停地搜寻。
招娣焦躁至极,如果他们在那里的柜子中找寻不到金币的话,必定会来她藏身的柜子搜寻的。
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出路可以溜走了!招娣正在忧心如焚的时刻,那位疯掉了的老太太拼尽全力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来到玻璃门前,手握着门把想把它拉开。招娣心里大吃一惊,双手紧紧拉住门。老婆用力地想拉开,招娣则用尽全力按住。最终,老太太仿佛已经力尽体乏,缓缓地蹲下身去,昏过去了。
王强与蒙面汉子丝毫没有发觉,只是专心致志地不停在柜子与石板下面搜寻那块神秘金币。
招娣沉思了片刻,决心要想方设法从这儿溜掉。但是,即便她轻手轻脚地出来,还是会被他们两个发现的,真是无法可想,这应该如何是好呢?……招娣再怎么英勇无畏,也不过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女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