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子听了郎小白所说的话,将招娣拥在中间,亲切地注视着她,有人牵住了她的手,有人轻拍她的肩头。招娣觉得自己恍然在梦里一样,忍不住潸然泪下。
这时,招娣突然想起了马戏团的那四个小家伙,问郎小白道:
“孩子们在什么地方?”
“他们协助安保将凶犯王强的死尸以及那三个罪犯送到镇上的安保所去了。
“当我找到金币之后,就立即乘摩托车从东洲飞奔而来了。我到安保所询问宅院的具体地点时,他们恰好抵达了镇上。当我向他们问清了之后,又飞驰到这里来了。但是,在镇上我没看见‘上尉’莫当的人影。”
“哇,莫当在哪儿?”
招娣扭过头瞅着古塔的方向,只见莫当与老公证人梁吉文从石头背后闪了出来。
莫当远远地看见招娣就伸开胳膊冲过来大叫道:“招娣姐姐!”
招娣一把抱住了他,亲吻着他的脸庞。
老公证人梁吉文也疾步走来,被郎小白与三个男子团团围住。当他目睹了那四颗硕大的钻石时,吓得面无人色。
过了一会儿,大家的情绪都平静了下来,才重新把钻石摆在大岩石的沙地之上,又一次细细赏玩。
招娣与那三名男子都得到了一颗同样的钻石。这些宝钻个个价格高达数千万元,但是无人估计得出来。
招娣对郎小白说:“钻石应有你的一份。”
郎小白十分爽快地笑着说:
“不!我从来就没有这个权利。”
“什么?这样太不公平了!不过,我拿到钻石的时候,在心里暗自思忖,这不是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要让它造福于更多的人。因为这颗宝钻不是我辛勤劳作换来的,我没有独自拥有它的权利。
“我有一个设想,就是卖掉它,用所得的钱财建立一个慈善机构,以便救济像那四个孩子一样的战争遗孤。我要将它卖给东洲的珠宝店,将所得的钱财分一半给你!”
“不!不可以!”
郎小白用力地摆手拒绝。
“你为我找到了这块丢失的金币,其中一定遇上了许多凶险波折,我一定要重重地酬谢你。再者,我看见金币上刻的那行字时,心里涌起了一股热浪。
“因为‘幸运就在勤俭堂’这句话,蕴含着辛勤劳作之中有幸福,也就是说,人一定要勤奋、实干,才能拥有幸福。不劳而获是不对的。”招娣毅然决然地说。
郎小白说道:“我明白了,你的设想很不错。我也要谈一谈我的想法,我相信人必须辛勤劳作,才可以感受到真正的幸福,所以,辛勤努力才是正确的生活方法。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不少人诚诚恳恳,兢兢业业地劳作了一生,非但没有拥有幸福,而且挣扎在贫困孤寂之中。这真是太不公平了!我想,为了救济那些人们,我就接受一半的财宝吧!
“我也要变卖钻石,把所得的钱财全部奉献给公益事业。”说着话,汤平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睛忽而变得伤感起来,还闪着泪花。
“我也要救济贫苦人!”
“我也要捐赠给敬老院!”
苗利德与谷家武不约而同地说。
梁吉文老公证人感触良多地说:
“各位真不愧是名门望族的子孙,个个都拥有一颗纯洁高雅的心。孟老前辈将钻石遗赠给你们,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招娣高兴地说道:“现在,所有的谜都解开了,遗嘱之谜、藏钻石地点之谜,全都迎刃而解了。还有我们几个,也从互不相干的陌路人变成了一脉相连的亲人,我们都是同一个家族的后代。”
“而且,我们四个人都志同道合,要为社会上孤苦伶仃的人奉献一点力量。”汤平也激动不已。
当天夜里,他们全部在小客店里,举行了一个小小的宴会。
老板娘也参加了宴会。她一再感谢招娣,感激她的救命再生之恩。
“这盘炸鱼略表我的心意,就算我请的,各位请放开吃吧!这些菜都是我的拿手之作!”
她的话让在座的人们大笑不止。
许东他们四个男孩坐在另一个桌子旁,高兴地嬉笑打闹。老板娘也端了一盘炸鱼送到孩子们的饭桌上。孩子们大声欢叫雀跃着,不一会儿功夫就吃光了。
大家都欣喜万分,不知不觉夜色已晚了。最后,孩子们开始唱歌。
梁吉文老先生也喝得神魂颠倒,拉过许东的吉他,径自弹奏起来。他那精彩的表演,引得众人大声为他叫好,而且有人带头站起来跳舞,郎小白也邀招娣共舞。
招娣对郎小白悄声说道:“叔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叔爷爷在东洲南部一个气候温暖、风景如画的地方疗养,而且由袁莉华老太太陪伴左右。老爷爷一向对袁莉华老太太情有独钟。他们二人的病情恢复得很快,现在几乎与普通人一般无二。医生还说,今年内,他们可以完全治愈。”
“那太好了!”
“是啊!招娣,其实那个军医白郎也就是我,你父亲临终前把你嘱托给我,我会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爱护的。”
“哥!”招娣含泪拥抱着郎小白。
两人相对而笑。
次日早上,招娣与孩子们乘着大篷车起程了。
汤平立在车边问:“你们还要去演出吗?”
招娣坐到驾驶座上,拉起缰绳说:
“不错!辛勤劳作之中蕴含着幸福!我们要在返回东洲途中表演杂技。我们要辛苦劳作一生,筹集钱物济助那些孤苦无依的战争遗孤们。”
那匹独眼母马开始奔向前方。昨天夜里,它已经用饱了草料,所以今天看上去精神十足。马鬃在早上清凉的风里飘动着。脆生生的马蹄声,回响在周围。
许东、孔健、李华林,以及“上尉”莫当都从篷车窗子伸出脑袋,张开手挥动着。郎小白、谷家武、汤平、苗利德也用力地挥动着手臂。小客店的老板娘与梁吉文老人也举起手摇着,另一只手直抹眼睛。
大篷车“嗒嗒”地走远了,孩子们的脸庞也越来越小,但是他们那白生生的小手还依稀地看得见。过了一会儿,马车变成了远处的一个黑点,直至全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