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可是,今天我带着的,并不是那个旧钱包,而是一个全新的。因为我早就有一种预感,今天肯定会得大奖,因此,我就换了一个新的。”
熊冀把手紧紧地按在塞得很鼓的衣袋上面,非常得意地笑着。“噢,是吗?你用那个新买的钱包装着它们,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你总是用那个旧钱包呢。”
“我早已下定决心不再用它了,很早以前,我就把它扔到了橱子里面。那已是三年之前在一个旧货商店里买的转手货了。虽然是摩洛哥皮制的,表面上还有溜金的图形,但是,它的确很肮了,图形也看不清了。它现在已经破烂不堪了,也只能弃之不用了。”
熊冀夫妻和他们的侄子熊建元,都经常来这个赛马场。由于他们三个人总是一起来,因此在观众席中颇为引人注目。当然,赛马场出售马票的人,也与他们很熟。
在熊冀那张起伏不平的面孔上,留着满脸胡须,同时,鼻子上又总是架着一副黑眼镜,因此,别人总是看不太清他的面貌。他的眼睛早就看不见了,在观众席里走动的时候,都是让他的妻子或侄子扶着。他手里总拿着一根很粗的手杖。他是一名职业按摩师。
他的妻子邓娜,本来非常漂亮,可是,因为不嗜打扮,且衣着简朴,因而并不惹人注意。她手上拿着的东西,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绝对落在潮流后面的。她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家庭妇女。
他们的侄子熊建元,十八、九岁,看样子好像非常聪明。小伙子的体型偏瘦,皮肤白皙,惹人注意的,是他那一双像女孩子一般秀美的眼睛,再有就是他那满头染成金黄色的卷发。
在第五场赛马中得了大奖的他们,被裹在了纷纷离场的人海中,最后,他们好不容易才从人海中挤了出来。
熊冀一出来,就停了下来,想要点上一支雪茄烟来过过瘾。
“喂,这位大哥。”有人在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头。
他马上转过头。他妻子邓娜立刻告诉他,是一位高级安保。这从他穿的服装样式及在胸前别着的银制胸章就可以辨别出来。
“这是不是你的?”
安保递给他一只金壳手表。失明的熊冀接过手表,仔细摸了摸。
“嗯,这的确是我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赶紧用手按了按那个衣袋,确信钱包还在那里后,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还有什么东西被小偷盗走了吗?”
“没有了,钱包还在衣袋里放着哩。不知什么时候这只表……”
“是你在人群里挤时,被偷走的。我们已经抓住那个小偷了,现在就扣押在赛马场治安临时办公室里。请你立刻到办公室去办一下手续,再在那里把表交给你。”
于是,熊冀在他妻子挽扶下,随那个安保往办公室走去。熊建元在他们后面随着。
当他们从出售马票的窗口经过时,有许多人在那儿挤来挤去。那个安保领着他们三个人,由人群中挤了过去,同时,还嘱咐熊冀把衣袋里的钱包看好,
第六场赛马很快就要举行了,拥到卖票口周围的人突然增多,在这非常混乱的人海之中,他们四个人终于被冲散了。邓娜好不容易才找到丈夫,见他正被围在人丛中,晃晃悠悠的,似乎立刻就要被挤倒,她马上冲过去把他扶住。
“安保去了哪儿?”熊冀问。
“找不到了,我刚刚还见到了他的那顶帽子,现在,怎么连影儿也找不到了?这么多的人的确是罕见的。我问你,钱包还在你衣袋里吗?”
“放心吧!”
说着,熊冀伸出手就去摸衣服里面的口袋。突然,他大惊失色:
“偷……被偷了!”
“啊!整整5万元呀……”邓娜吓得脸色发青。
熊冀颤抖不止的手,依然紧紧地按在衣袋上面。但是,钱包却没有了。非常奇怪的是,纽扣并没有被解开。
他把纽扣解开,伸进手去口袋里摸时,却碰到一个非常硬的小物件。他用手指把那个小物件夹了出来。邓娜一看,原来是一枚银制的胸章!正是刚才那个安保戴在胸前的那一枚!
那个银制胸章,似乎正在嘲笑他们:你的钱包,就是我取走的。这起给安保栽赃的案件,就这样出现了。好像把安保看成了大笨蛋,故意在拿他们这些人开涮。
这个小偷,居然敢以如此方式向安保叫板!他似乎正在那儿得意扬扬地说:这个案子的确由我所为,有能耐把我抓住的话,就动手吧!”急的安保们又是咬牙又是跺脚,却一点也没办法。
出于维护声誉的目的,东洲安保局当然要想尽办法找出这个贼胆包天的家伙,揭出那个假冒安保的小偷的真面目。于是,便在东洲市区和郊区各地安排了一个个搜查网,力图利用安保整体力量的优势,开展了一次规模空前的搜查行动。
但是,搜查了好长时间,却没有找到一点儿头绪,小偷的行动路线,如同一股青烟一样,在赛马场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在离赛马场二里远的一片树林里,发现了一套没有胸章的高级安保制服。这是本案发生之后,仅有的一个证据,至于那个小偷,真的像云雾一样消失了。
安保局非常着急,而着名已久的吴昌浩探长,也是从本案发生之日起,就四处奔波,调查那个小偷的踪迹。然而,他也同样劳而无获。
这时,各家报纸都开始抨击安保的无能,市民也纷纷指责安保的失职。
与此同时,这些报纸和市民,也对那位被小偷盗去了多年辛苦积蓄的按摩师表示了深切的同情,还有一些非常善良的人,给按摩师捐了一些钱。
人们都心急如焚地渴望着能尽快侦破这起案子,抓住那个小偷,让他接受法律的严惩。但是,这个小偷究竟是谁呢?
“除了大盗白郎,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这样快的身手,会在转瞬之间,做出这么大的一件案子。而且,敢于与安保局开这样的玩笑,向安保局挑衅的人,除了白郎之外,不会有第二个。”
这是一段东洲着名报纸《早报》所发的评论。人们都相信这就是事实,即使安保局,也有这样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