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不由斜瞥了一眼旁边的书生寨主,这连山寨是真富有啊。
书生安排无名入座之后,又吩咐下人端来了瓜果与美酒,一副招待贵客的架势。
这让无名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从何处找茬了,书生主动开口问道:“不知小兄弟从何处而来,这周围可不曾听闻有文人居住啊。”
无名笑了笑,道:“我从南魏城来,我看兄台也是颇有些感悟的读书人啊,不知为何在此处落草为寇啊?”
书生寨主笑了笑,道:“民不聊生自会滋生草寇,南魏又荒废科举已久,我一介书生,又非师出名门,自然为普通百姓,幸得弟兄们推举,让我坐得这山寨手把交椅。”
无名挑挑眉,这书生说得倒也有些道理,源起管制南野三州之时,还有不少穷书生能通过科举博取一番功名。可自从南野脱离了源起,科举就荒废了,除非有云漳书院这样的大书院背景,才有可能步入仕途,穷乡僻壤的书生若是没能踏入文人之境,那与普通百姓无异。
至于民不聊生自会滋生草寇,这是常理,但无名可不认为这是这书生落草的原因,连山城并未遭遇太多战火侵袭,所处之地也不贫瘠,百姓虽然算不上富裕,但也不至于穷苦。
无名觉得,大概是这书生觉得自己壮志难酬,这才聚集起这么一个山寨。
不过这些不是无名好奇的点,无名比较在意的是,这山寨背后还有没有人,如果有,这人是谁?
无名继续发问道:“我看兄台在武道上也颇有建树,不知兄台师从何人啊?”
书生道:“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过几本功法,这才有了如今的修为。倒是小兄弟年少有为,不知师从何人啊?”
无名微微皱眉,他本想通过这书生的师门窥探一二他背后的势力,没想到这书生是滴水不漏啊。不仅是一点信息不透露,还打探起自己的虚实来,这书生拿不准自己到底有没有突破文人之境,已经两次把文人的名头按在自己头上,以此来打探自己了。
无名皱眉之后再次恢复笑容,回道:“兄台谬赞了,我学疏才浅,比起兄台远远不如,又怎么好意思给师父丢脸呢?”
书生闻言眉头也是微微皱起。
光头大汉这时举杯道:“小兄弟,刚才在屋外多有冒犯,我敬你一杯,聊表歉意。”
无名笑着端起了酒杯,与光头大汉对饮一杯,山寨头领见无名一饮而尽都是微微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都带上了几分笑意。
这怎么能逃得过无名的观察,他一猜就知道这酒不对劲,不过他还是喝尽了,一方面是想再确认确认这帮土匪的真面目;另一方面,太上纳元法能够将体内毒气排出体外,他不相信这一杯酒中的毒就能伤到他。
观察着山寨众人表情变化的同时,无名体内太上纳元法已然暗暗运转,刚刚下肚的酒水之中,有一股异常地液体混杂在内。无名牵引着元气将异常的毒液包裹,随着元气运转一并排出体外。无名笑了笑,这连山寨的毒很一般嘛,对如今的自己造不成任何威胁。
无名饶有兴致地吃起桌子上的水果,酒杯已然被再次倒满,只见书生寨主又再次起身道:“小兄弟远来是客,我代表连山寨弟兄们再敬你一杯。”
无名心中暗叹,这寨主是真着急啊,这是恨不得马上毒翻自己啊,心中如是想,无名面上却还是笑着举起了酒杯,与书生寨主遥碰一杯。
第二杯酒下肚,果不其然,酒中还是有毒,无名再次将毒排出体外,可他却突然纠结起来,这毒药究竟是何功效啊,这寨主灌自己灌这么猛,自己很快就得演中毒的戏码了啊。
那这毒药究竟是迷晕人还是泄元气的毒药呢?自己随便一演要是穿帮了怎么办?
就在无名纠结之际,却见山寨众人已然纷纷起身,书生脸上的笑容也被冰冷取代。
无名不由一愣,不是,这伙人这么着急吗?自己才喝了两杯,还是说他们对这毒药有十足的信心。
不过现在倒是有一点能肯定,这毒药的作用肯定不是迷晕人,这样一来穿帮的几率就小了很多。
但无名还是没有轻易开始表演,平静地看着山寨的众头领。
众头领见无名平静的表情,好像也没有觉得意外,自顾自地围向了无名。
书生寨主这时也从座位上站起了身,朝着无名的座位走来,无名抬起头,看向书生,笑呵呵问道:“兄台这是何意?”
书生阴冷笑着,并未发言,光头大汉开口道:“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中了卸功散也不自知,杀了我们四头领还敢上山来,你真当我们是吃素的不成。”
无名心中暗笑,还好自己没有着急表演,这不,光头莽汉已然将毒药的真名说出来了。
这卸功散无名听过,无色无味,溶于酒水之后几乎难以发现,况且一旦中了卸功散,精神力和元气的运转都会受到影响,或许这便是山寨头领们如此自信的原因。
无名脸色变换不定,看向书生,怒道:“你居然给我下毒。”
书生的笑愈发阴寒起来,低沉道:“绑起来。”
山寨头领们一拥而上,掏出不知何时准备好的绳子,将无名捆得严严实实。
无名并未还手,任由他们摆布。
绑好无名之后,山寨头领们举着无名朝屋外走去,书生寨主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
无名看着天空的场景不断变换,片刻之后,他们已经出现在了另一间石屋之中。
这间石屋不大,中央摆着一个十字木架,木架之下有一个下凹的石盆,石盆之中还有干涸的血迹,整个屋子中充斥着一股呛鼻的血腥味。
头领们将无名仰面朝天绑在了木架之上,书生寨主这时从角落中拿出了两把刀。
无名看清这两把刀时,心中就是一愣,我去,这是菜刀啊,这书生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