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没有什么秘密,尤其是宋京汴梁城。
曹大才去汴梁府衙门传完话,不多时,城里的有心人都知道这个消息了。
柴郡主的夫婿、朝中的当红炸子鸡、皇帝的新宠、杀了十万辽人的辣手人屠曹龙象,奉旨审理顾廷烨当街杀辽人一案。
秦王府。
赵延美侧躺在床头,听完手下军师的汇报。
说道:“我这个野心勃勃的哥哥啊,其实他是在家是行三,大哥死的早,他就抢着当老二了,这是要小火慢炖的收拾我了。
看看似打算放我一马,派人收拾烂摊子,我还不了解他?真是难为他了,我们兄弟五人,大哥、五弟死的早不说了,但是二哥的死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现在又要来收拾我。
当真是我的好三哥啊,要不是这个曹龙象,有意拖着辽使不谈判,怎么会出这个档子事,但是区区一个曹龙象他敢拖时间吗?
还不是他安排的,为了把皇位传给他儿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不讲兄弟情谊,他从二哥手里接过皇位,下一个不就应该轮到我了吗?
现在为了打击我的威信,让我颜面扫地,哼哼,我就看着,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军师说道:“王爷慎言,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切忌不可节外生枝,耽误了大事,可就不妙了。
王爷应该处变而不惊,安安稳稳的,是您的早晚跑不了,现在就是最好什么都不做,越做越错,正好借着养病,稳坐钓鱼台即可。”
赵延美看了一眼军师,叹了一口气。
说道:“你太不了解我这三哥了,他从小就最受母亲宠爱,但凡是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他来,别看我二哥雄才大略,在家里的地位比他可差远了。
自从大臣们屡次逼着他立储君,他都不从,但是这次他却把我放在这个位置上,我就知道他没有安好心,这可是他没当皇帝时候的位置。
呵呵,我知道我不过是一个靶子,他把他的三个儿子都派出京城,不过是让我帮助他们吸引火力而已,就算是没有争储的心思,早晚也会逃不过他的清算,与其被人这样拿捏,还不如做点什么。
当年他看了上南唐的小周后,最后不择手段的得到了她,害的她香消玉殒,你以为他喜欢这个女人吗?不过是因为当年二哥阻止过他而已,二哥一死,他就迫不及待的威逼小周后,还是个人吗?
与其这样等死,不如拼死一搏,求先生助我!”
军师说道:“某荣辱皆系在王爷身上,敢不从命,卢相公那边,还是要多多的联系,朝中有人说话,才好行事啊”
赵延美说道:“放心吧,一切按照先生的意思行事,将来必不负君。”
鸿胪寺宾夷馆。
耶律休坐在主位上,边上的辽人说道:“大王,南朝终于顶不住压力,要开堂审理大昌被杀的案子了,而且这次主审官换成了曹龙象。”
耶律休说道:“曹龙象?隆昌,你可打听清楚?可是那个灭杀我辽国军民十数万的曹龙象?看来南朝皇帝是不打算将曹龙象交给我们处理了,由他来审理,就是打我大辽的脸啊。”
隆昌说道:“王爷,要不您今天晚上连夜出城,我和弟兄们趁着他在大堂上,杀他个出其不意,取了他的小命,好叫南朝知道,我们大辽不可轻辱。”
耶律休咬牙切齿的说道:“糊涂!要是能杀他,还能让他活到今天,现在太后正在处理内政,几个王爷对皇上即位登基颇有微词,攘外必先安内,不把不稳定因素处理干净,贸然出手的话,容易引起动荡。
要是南朝趁这个时间,大肆攻打我大辽,虽说不怕,但是打乱了太后的计划,可就得不偿失了,一个曹龙象就让他暂且逍遥几日。
要怪就怪耶律原,花言巧语欺瞒太后,为了报私仇,而置大局于不顾,真是死有余辜,若非他是皇族,真是诛九族也不为过。
隆昌,我知道大昌是你的亲弟弟,但是我希望你忍住,不要被仇恨蒙住了草原之鹰的双眼,一定要找到正确的方向。
小不忍则乱大谋,早晚有一天,我会带着你纵马汴梁,到那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肯定不会拦着你,明白吗?”
隆昌说道:“请王爷放心,我知道,为了太后娘娘的大计,我一定会忍辱负重,绝对不会给南朝任何借口,他们不过是仓皇而逃的鹿麂,只要有合适的机会,苍鹰的利爪一定会抓碎他的脑袋。”
耶律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隆昌,太后不会忘记勇士的付出,管他谁来审理,据理力争即可,唯一的要求就是拖时间,能拖一时是一时,多一个日出的时间,太后就多一分胜算。”
宁远侯府,顾偃开也在听着管家的汇报。
“侯爷,秦王病后,圣上让曹龙象来主审,应该是要偏向我们吧,曹龙象杀了辽国十几万人,他应该不会偏袒辽人。”
“辽国势大,你看秦王便知,不敢得罪辽人,而这个曹龙象勇则勇矣,但是辽使的正使可不是好相与的,辽国双壁之一,堂堂的北院大王。
老二这个逆子,惹下这么个祸事,他个人的生死已经没什么了,可是要是引起了宋辽双方的龌龊,那可就是殃及侯府了。
到那时抄家灭门也是轻的,说不定还要累及老亲旧眷,真到了那步田地,叫我下去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啊。
孽障啊!”
老顾说道:“侯爷,还是先把二爷救下来再说吧,我看着曹龙象有冠军侯的风范,定然不会向辽人妥协的。
老奴有个建议不知当不当讲?”
顾偃开说道:“老顾,你跟了我几十年,有什么不能说的,尽管说。”
老顾说道:“侯爷,我在想啊,要不您屈尊去见见曹龙象,这样明日审理,也能心中有数啊。”
顾偃开说道:“别说这个曹龙象正在春风得意,就是平时也不见得就给我面子的,他可是曹家的人,曹枢相可算是将门之首,两朝三任皇帝对他都是宠厚有加。
况且曹家深谙韬光养晦,几乎从来不在兵事之外发声,如今这个时候,上门求助,恐怕力有不逮啊。
曹家真是人丁兴旺,英才辈出啊,一个曹龙象就压得诸多年轻人抬不起头,文武全才,老天爷也太眷顾曹家了。
你再看看府上的几个爷们,没有一个成器的,等我死了,宁远侯府还能走到哪?真不知道啊,都是我的错啊,这几个逆子。”
老顾说道:“侯爷,侯府的大爷身体不好,但是从小恭谨,三爷年少,但是孝心可嘉,二爷虽然顽劣,但是是个干大事的材料。
侯爷,都说尽人事听天命,还请侯爷出手相助啊,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后悔都来不及了啊。”
“哎。”
顾偃开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是孽障啊,孩子都是前世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