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钱说道:“侯爷,赵娘子没出事,是她的好朋友出事了,赵娘子说要陪陪她,可能今晚就不回来了,让小的回来禀报。
小的留下了几个护卫,怕侯爷担心,小的就回来了。”
“她哪个朋友出事了?
你可知道?”
来钱说道:“好像是一个姓孙的娘子,但是具体为了什么,小的着急回来,就没有细问,只是听到了几句,说是被休了什么的。”
“哦,这样啊,你带派一队亲兵过去,一要护卫她们周全。”
“明白了,侯爷,小的这就去办。”
曹龙象摸了一下巴,看来自己还是带来了一些变化,虽然没有改变她的命运,但是却提前了很多,这样也好,正好可以陪陪盼儿。
要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个弹琵琶的一起带回去吧,省的将来盼儿挂心。
不愧自己是曹龙象,主意完美坏了。
都是为了赵盼儿。
张众看着这个新认的主子,脑子不会是瓦特了吧?
一会酣畅淋漓的嘲讽钱丰,一会坐在那发花痴。
也不说动手帮帮忙。
老男人怎么理解,曹龙象此刻期盼已久,想入菲菲的心情。
张众摇了摇头,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此时马四强这边,战斗基本上也接近了尾声。
要不说楚昭林专业呢,午潮山这边搞的是井井有条,简直就是个人才培训中心,要是曹龙象见了,都能觉得,这才是穿越者应该有的样子。
只是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都司,已经清缴完毕,所有匪徒皆已就地正法。”
“好,清理战场,所有人赏钱两贯,其余全部封存,运回大营,嘴都紧一点,功劳少不了大家的,到时曹学士和朝廷不会亏待大家的。”
赵盼儿家,孙三娘哭哭啼啼的。
“盼儿,我的命好苦啊,子方他不要我了,他说我还没有那个陶氏对他好,我只会打骂他们父子,只会逼着他读书。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在最困难的时候,我就是饿着,也要给他省一顿吃的,他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好心寒啊。
还有他爹,说什么把子方过继陶氏,只是权宜之计,将来可以谋了陶氏家产,谁知道他们居然有奸情。
被我堵在被窝里了,还在狡辩,就那个小王八蛋,都不肯帮我作证,最后那傅新贵当场就把我休了,说我不敬夫主,善妒。
我想回娘家找人撑腰,可是我出不了钱塘,我什么都没有了,盼儿,我想着不如死了算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赵盼儿说道:“三娘,你死了又能如何,不过是街头巷尾多了一点谈资而已,他们会说什么。
瞧,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有的可能说一句,哎,可怜的女人。
可是害你的这些人,人家过的舒舒服服的,住在你的床上,让你儿子喊着娘,你就这样一死了之,再过上十年八年,没有人会记得,有过你这么一个人。
三娘啊,死容易啊,往这湖里一跳,不要一炷香,就能死的透透的,可是你真的甘心吗?甘心就这么窝囊的去死?”
孙三娘说道:“可是我除了死,还能做什么呢?我什么都不会,活着就是个累赘,谁还能要我啊。”
赵盼儿说道:“三娘,你这算什么,我六岁之前,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可是六岁那年父亲入狱被杀,母亲也死了,我被发配到教坊司,打入贱籍。
教坊司就是人间地狱,那里的人太狠了,我亲眼看见他们,把我的一个小姐妹,送到一个贵人的房里,她还那么小,没有熬过那晚,死了。
你知道吗?莪吓坏了,从那天起我好好的练舞、学唱歌,天天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这才躲过一劫,后来得了杨运使搭救,帮忙脱了贱籍,才出了火坑。
那种暗无天日,随时都能没命的日子,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就是这样,我也熬过来了,开了茶坊,后来还遇到了欧阳旭。
本想着他能出人头地,将来我也能妇凭夫贵,可是我亲耳听到,他为了活命,要把我送给别人糟蹋。
我养了他三年,就是养了一条狗,也知道对我摇摇尾巴,可是他说我,不过就是一个贱籍出身,一天贱籍,一辈子就是贱籍,还妄想当他的正头娘子,可笑吧。
三娘,我想杀了他,你知道吗?那种从骨子里来的鄙夷,那种从头到尾的算计,那种从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感觉不到希望的绝望,真的好累。
不过世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静海侯爷救了我,这都是命,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他就像是天神下凡一样,拨开云雾,让我重见天日,我要活下去,还要活的更好。
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看着我赵盼儿也能活个人样。
三十年太久,我只争朝夕。
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所有不能打败我的,只会让我更加的强大,你也要坚强起来,我就要离开钱塘了,离开这个有过开心和伤心的地方。
三娘,你跟我走吧,也离开这里,我们换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活的更好,让那些伤害我们的人,后悔去吧。”
孙三娘说道:“盼儿,我不是你,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野村妇,我能做什么呢?我又能帮你什么呢?”
赵盼儿说道:“三娘,这么些年,你我情同姐妹,在这个世上,我们算是最亲近的人了,你会的可多了,你的果儿,静海候最喜欢了。
你待人热情大方,又心灵手巧,最主要的是,我需要你,三娘,就让我们姐妹一起,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吧。”
孙三娘看着一脸认真的赵盼儿,这算是这几天听到最暖心的话语了吧,是啊,等自己做好了,让那对王八蛋父子看看。
孙三娘说道:“盼儿,在钱塘咱们的茶坊已经做到第一了,汴梁城可是天子脚下,咱们能站得住脚吗?”
她说着说着,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
好像忘记了伤痛一样,兴奋的拉着赵盼儿,笑着兴奋的问道:“盼儿,你刚才说那个静海候,是个什么情况,去汴梁是不是因为他?”
八卦之心,不分性别,不分时间,也不分地点,随时都能有。
赵盼儿说道:“是的,这又有什么不能说的,他提了几个条件,让我选择,事情是这样的。。。”
等到赵盼儿说完,孙三娘说道:“我就知道,对吧,我就知道,他天天来茶坊来喝茶,只吃我的果儿,不喝你的茶,想的就是你这个人。
以后你可发达了,对了,那你究竟想怎么选啊,你可要想好了?”
赵盼儿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选,总觉得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先是欧阳旭被拆穿,然后就莫名其妙的欠了他的人情,三娘,说真的,我有点心慌。”
孙三娘说道:“盼儿,你想过没有,你究竟想要什么?”
赵盼儿沉默不语,很久之后,才说道:“三娘,你说我是不是想要的太多了,欧阳旭说的也对,就我这身份想要做正头娘子,除非嫁个一些条件很不好的。
但凡是有点前途的,都不会看上我的,既然做妾,那就找个条件好的,曹龙象这个静海候不就是最好的选择吗?”
这话一出,轮到孙三娘凌乱了,说好的一起努力呢?
怎么就讨论到做妾的份上了,不过曹龙象那身份地位,那样貌才华,能做妾,依然是走了大运了,也就是赵盼儿了。
孙三娘说道:“盼儿,你我这一走,引章怎么办?”
赵盼儿说道:“等这两天吧,我求求着静海侯爷,看能不能帮忙把给她脱了籍,你先别告诉她,她啊,为了脱籍可是法子都想遍了。
等真的能办成了,再说,万一是吧,那不就是空欢喜了。”
孙三娘说道:“怎么会,那侯爷这么喜欢你,怎么会不答应,哎你说。。。”
在厄运面前,人们的情感温度都会迅速的攀升,姐妹二人同命相连的时候,感情也就越发稳固了,两人叽叽喳喳的躺在床上,讨论着日后的生活。
翌日,静海军大营。
在钱丰派了几十个打算盘的,把钱塘这些官员贪腐的钱财等,都统计出来了,触目惊心,就连市舶司的一个跑堂录货的,一年都能有几百贯的黑钱。
最多的居然楚昭林有近两百万贯的黑钱,都够打上一次北伐了,真是该死啊。
最后收拢出来的财物折合,有四百多万贯,从大到小的官员抓获一千多人,剿灭乱匪里里外外有两千多人。
惊天大案,曹龙象拿着卷宗找到杨知远的时候。
杨知远的头都是懵的,钱塘做为路、州治所所在,从上到下大小官吏加在一起也不到两千人,这一下就干掉了六成多,而且还都是关键的职位。
这可怎么办啊?遮不住啊!
没有办法,自己也不想管,可是曹龙象丢下卷宗,只准备带着赃款、证物,连人犯都不打算带,打算回汴梁了。
这烂摊子还得是自己收拾,杨知远麻了,还得感谢这捅了马蜂窝的曹龙象,至少人家把范围控制在了钱塘,另外确实是不该人家管啊。
还把自己的好友,兼幕僚给拐走了,真是感谢他八辈祖宗啊。
没办法,只能再找一个帮(背)忙(锅)的了。
思来想去,钱丰不错,资历、地位都合适。
伤口隐隐作疼,吩咐了下去。
快去请钱司使来商议大事。
曹龙象回到驿站。
马四强也跟了过来,说道:“侯爷,求您一件事,末将想跟着您干,跟着您干事,真是痛快,要不您把我调走吧。”
“扯淡,老老实实的待在钱塘,等着论功行赏吧。
好好干,别学那个楚昭林,以后啊,本侯有不少事,等着让你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