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只觉眼前的世界开阔了许多。
真真【晴空万里鸣远志,清风缕缕送前程】呐!
若不是盛国公尚在眼前,她此刻怕是要扬天大笑了。
可饶是攥紧了拳头使劲克制,她嘴角的弧度还是朝上挑了几分。
盛向涯见她喜形于色,恐她一时得意而失分寸,不由耐着性子叮嘱:“老夫与你们二人说这许多,是叫你们稳住侯府,守好大后方……你们二人皆擅掌中馈,想来府里的人事物皆能掌控,且要谨慎行事,莫要让宵小钻了空子,以致大事功亏一篑!”
他虽然是对着舒氏叮嘱,可眼睛却看向了低头沉默的邝绮姐儿。
“伯父莫忧虑,侄儿媳妇儿定不负所托!”舒氏这边儿笑盈盈,应答的格外爽快利索。
倒是一边儿的邝绮姐儿眸里带忧的抬起头:“敢问公爷一句,侯爷和世子他们是何意见?要说府里最擅掌家的,非老夫人莫属,若此刻当真这般重要,更该将此重任托于老夫人之手才是。”
她这般说,一旁热情高涨的舒氏不乐意了:“老夫人早就退居养老园颐养了,府里的事儿许久不曾过问,府里的仆从丫鬟亦换了一些,若请老夫人出来接手,只怕要熟悉许久,岂不是搅了她的清静?!”
邝绮姐儿听她叽叽喳喳一顿说,忍着想掰开她脑袋的冲动,无奈地说:“世子夫人所虑极是,只府里到底侯爷为尊,世子为重,你我二人久居内院,对外面的事情不大了解,猛然遇上朝廷大事,着实看不明白,若因眼界不够误了事儿,岂不是盛氏一族的罪人?”
“邝氏,你这、这说的……是哪门子话?!”舒氏不满的看过去,“咱们不懂,这不是还有大伯呢!大伯是盛氏一族族长,咱们令而行,定不会错!”
“可……”邝绮姐儿欲要分说,只是言语尚未说出,就叫盛向涯拦了下来。
“好了!海安伯她心系夫君公婆,舒氏你重视宗族发展,各有道理,皆是美德,无需争论。”盛向涯摆摆手,面带微笑的直视邝绮姐儿,“既这般,老夫就请海安伯带着淳姐儿暂住养老园,替老夫和世子夫人照看你公婆和夫君如何?”
“……”邝绮姐儿看着盛向涯幽黑的眼眸,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也叫人软禁了起来。
“好!”意识到这点,邝绮姐儿没有半分挣扎地点头应下。
舒氏见此,眼波微转之余,万分豪情齐涌上来。
许是她这兴奋的样子太过扎眼,又许是想给盛国公一个软钉子,邝绮姐儿牵着淳姐儿离开前,轻声软语地说了句:“只不知苑姐儿若是这一两天回了家来,在养老园见着我和淳姐儿,会不会自在?!只别觉着我们母女鸠占鹊巢才好。”
这般说完,她潦草地行了个礼,牵着孩子施施然走出了门,全不管其后两个让她泼了冷水的人怎样个想法。
舒氏叫她扰了情绪,一时气愤难忍,径自追了出去。
盛向涯怕这两个当家夫人当众厮打闹出笑话,不禁跟了上去想要呵斥。
可他才一脚踩着门外石阶,就见舒氏手指上空,面容激动地跺着脚,发出刺耳惊叫:“快!快叫人射下那只小隼!那是苑姐儿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