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歌给沈文和诊了一下脉象,除了神志不清之外,由于当初得知了沈夫人死在狱中的事情,内心打击过大,心智失常,这身体的损耗也是极大的。
总的来说,沈文和只是吃那些大夫开的几副药是不管用的,沈景歌决定自己来给沈文和调理身子,争取让他早日恢复神智。
她来厨房,只是想给沈文和做些吃的,竟是遭到了这般的阻挠。
左姨娘让可心跟在沈景歌的身边,算是坐实沈景歌的身份。
没想到只是让厨房开个火都这么难。
“你你你,平日里克扣老爷和左姨娘的东西也就算了,现在二小姐就站在你面前,你是府里面的老人了,大小姐长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吗?别逼着二小姐同你发火!”可心原本脾气就暴躁,嘴上也是不饶人的。
那厨房的婆子急了眼,但是视线不敢落在沈景歌的身上,“怎么说话呢这是,可不敢这么说的,老爷那边咱们也都是尽心侍奉的,怎么就克扣了,现在的用度哪里不是要节俭一些的,就莫要为难老奴了。”
对方油盐不进,得了赵姨娘的指示之后故意为难沈景歌,不过区区开火都多番阻拦,当真是仗势欺人。
“为难你?”沈景歌的手搭在了这个坐在厨房门口的婆子肩膀上,“既然是家中困难,那又是谁允许你在这里嗑着瓜子偷懒的?”
在沈景歌的指尖一根细若牛毛的针刺入了这婆子的肩膀之中,让她骤然之间感觉自己的肩膀剧痛无比,手中的瓜子都散落了一地,瘫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沈景歌垂眸看向她的眼睛,脸上没有什么神情,直言道:“我再问你,今天这厨房的火能不能给我单独开这一次?”
这婆子还想躲开沈景歌的手,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这沈景歌的手就像是粘在了她身上,无论怎么躲都躲不开。
肩膀上的疼痛就像是她的手施加而来,婆子的心中突然心中升腾起一种预感,她的手若是不能拿走的话,她的肩膀可能今日就要废在这里。
这位二小姐的眼睛清澈见底,但是也同样的写满了决绝和不留情面,这样的事情她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婆子心里面骤然之间慌了神,扯了扯嘴角赶紧扯出一抹笑来,“二小姐哪里的话,只要是二小姐愿意,自然是无有不可的。”
见到这婆子的气焰被沈景歌打压,可心的心里面也痛快不少。
要知道,平日里为了老爷和左姨娘的日常起居,也不知道在此处同这些不识好歹的婆子起了多少的争执,受了多少的欺辱。
沈景歌的手在婆子的身上拍了拍,那根金针自然也从她的身体里面取了出来,“如此便好,记得将这地上清理干净,莫要再生事端。”
这是在警告她。
那婆子感觉到肩膀上的痛楚消失的时候,立刻利落的滚到一旁去,离着沈景歌远远的,生怕下一秒自己再哪里痛的要死。
婆子心里面略微有些复杂,在二小姐来之前,赵姨娘身边的菱花特意让人叮嘱了,让他们不能对二小姐客气,眼下这情形,怕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拦不住的。
想到赵姨娘那边没法子交代,婆子下手就狠了些,对着不远处躲在院门后的小丫头喊了一声,“小贱人,还躲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给我把这里给我扫干净了。”
躲在暗处的小丫头估计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快被发现,被人吼了之后立刻连滚带爬的过来。
小丫头小声的说道:“是。”
沈景歌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偏过头去看了一眼,这个跪在地上的小丫头竟然是之前侍奉在母亲身边的青禾。
她记得母亲之前跟她提过一嘴,青禾之前是自幼跟在二小姐身边侍奉的,自从妹妹被送出去治病之后,青禾被留在了母亲身边做了一个二等丫鬟,平日里也不怎么在身边侍奉,但好歹对她有些许的印象。
“你是青禾吗?”沈景歌做出惊喜的模样来。
青禾泪眼朦胧的看向沈景歌,重重的向她磕了一个头,“奴婢正是青禾,二小姐,你还记得奴婢!”
“快起来,我如何能不记得。”沈景歌将青禾扶了起来。
青禾面容稚嫩,实际年龄并没有沈景歌大,但是如今沈景歌骨龄大大缩短,倒是看着青禾还要比沈景歌大上这么一岁有余。
只是她摸着青禾的胳膊上没有几两肉,只怕是在这沈府当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那婆子的脸色变幻了再变幻,刚才自己还能呼呼喝喝的人,转眼就成了二小姐眼前的红人。
婆子冷笑一声,“二小姐不是要烧火做东西吃吗,让青禾这丫头去就可以了,这小贱蹄子平日里手脚算不得麻利,但是烧个火还是做得了的。”
说罢,那婆子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可心还想再同她理论几句,被沈景歌给拦了下来。
“好了,不过嘴上便宜罢了,容的她去,我原本也不在意这些,先烧火吧,我要做些东西给父亲,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目前还管不得他们。”
不是沈景歌好欺负,是她不愿意理会。
有什么能比得上她爹爹重要呢。
府里面好的食材都被藏了起来,营造出一副非常贫困的模样,沈景歌在自己的荷包里面掏出一块碎银子丢给可心,简单的嘱咐了几句让她出府买了些食材回来。
阳春三月天,天气是暖洋洋的,一道身着白色纱衣的少女在暖阳下踏步而来,走入了繁花盛开之地,与百花争艳,也不失半分春色。
她手中提着一个小篮子,身后跟着一个小丫头。
“二小姐,我们这是去哪里,怎么来后花园了?你手里面拿的是什么呀……”青禾叽叽喳喳的跟在沈景歌的身后,她有很多的话想要同二小姐说,也有很多的问题要问,但是思绪万千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有些笨笨的,只能是按照沈景歌的吩咐,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