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白衣男子,正是当下南唐的太子殿下。
宫元致曾经苦苦谋划的位置,如今却是落到了别人的手里面,不知道他现在的心里面究竟是作何感受。
在沈景歌换魂重生的这半年里面,根本不知道这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也不知道原本大局在握的宫元致,如何将自己几近唾手可得的皇位让与他人。
当今南唐太子宫玉辰,多年来避世于兰州,他的生母是早已病逝多年的徐晋皇后,不久之前,皇帝病重,秘密宣召宫元辰回京入宫觐见,随后便立宫元辰为太子。
群臣皆惊,无数朝臣为此而上书进言,但是皇帝病重,很多奏章都已经看不了了,朝堂事务大多是由眼下的太子殿下宫玉辰代为处理,如此一来,太子一事已经被皇帝的一道圣旨盖棺定论,谁也没有再转圜的余地。
若是沈景歌能够看到当时宫元致的狰狞面孔,只怕是做梦都能够笑醒过来。
要知道誉王殿下宫元致和宫中宠妃纯皇贵妃,多年以来备受皇恩,多少人以为皇上属意誉王殿下做下一届的皇帝,已经站好了队等着未来的朝局变化。
可是没等到誉王殿下搬到太子东宫,皇帝就一纸诏书将远在兰州的皇长子给召了回来,圣旨之上多有赞誉皇长子的美名,处处说他才是最为合适继承大统的人,为了安抚誉王殿下和纯皇贵妃, 赏赐了很多的稀世珍宝下去,表明了誉王恩赏不断,并没有失了帝王的宠爱。
再多的宠爱有什么用,做的再多也不过只是一个亲王,哪里有皇太子来的尊贵。
宫玉辰收回自己的视线,轻轻的摇了摇头,“郁郎,你莫要再打趣了,那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一时误入罢了。”
程玄郁是他的故交好友,是天下首商,更是他宫玉辰多年来蛰伏在兰州的钱库,两个人关系要好,程玄郁对他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宫玉辰一直待他很好,就像是好友一般。
程玄郁对宫玉辰刚刚说的话不以为然,他的视线扫了这片药园,“这可是先皇后的药园,被这个小姑娘偷了药不说,还难得可贵的看到殿下如此费心的为一个小姑娘遮掩。”
药园珍贵不假,可……
“沈家无端遭难,这孩子前来不过是为了沈大人的身体,一片孝心更是难得,况且沈大人一代良臣如此下场也是无可奈何,还是多加照拂吧,又何必为难。”宫玉辰心怀怜悯,对于沈家的遭遇感到同情,便对沈景歌的失礼并没有做出过多的反应,反而是更加的照顾。
程玄郁拱手行礼,应下了此事。
沈景歌回到沈家之后,带着药篮子里面的几味补身子的药材,去了厨房里面,可心也很快带着买的食材回来了,平日里应该是做惯了这种事情的,买的东西都是新鲜的,非常的可人。
但是可心的神情却不是那么的平静,挂着些许的慌张,将手里面剩余的银子赶紧塞到了沈景歌的手里面,“二小姐,赶紧把这些银子收好,奴婢回来的时候,见到杜姨娘和吴管家回来了,虽然说赵姨娘那边今日暂且不会为难,但是要说府中的一切大小事务一直都是吴管家和杜姨娘在打理,他们在听从赵姨娘的话罢了,只怕是那边不会甘心。”
这都是可心的肺腑之言,一直都是她在照顾着左姨娘和老爷的生活起居,在这方面是有发言权的。
青禾蹲在灶台前看着火,一听到吴管家的名字这身子就开始发抖,小脸上是根本藏不住的害怕。
可心也瞧见了青禾的模样,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有将话挑明了说。
在二小姐回来之前,青禾这种小丫头在吴管家的手底下并不好过,在没有油水可以搜刮之后,这些人自然是成为了无用之人,或者说是浪费粮食的人。
还没有被吴管家给倒手卖出去,不过是因为还没来得及腾出空罢了。
“二小姐还是趁早做准备,你手中有银子的事情一定不能被吴管家他们知道,不然被盯上了肯定是要被他们想尽办法搜刮去的。”可心说起这些来就是满满的心酸。
沈景歌将剩下的银子收好,根本就没把可心说的放在心上,就算是吴管家想要搜刮,那也得看她有没有油水才行,她身上就剩下一点银子还是师父仅剩的一点家产,这点东西要是挥霍完了本身就什么都没有了。
接下来的一切她本来就要另做打算,就是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吴管家和杜姨娘能翻出什么风浪。
沈景歌对杜姨娘的印象并不深刻,平日里打扮的也并不是花枝招展的惹人厌烦找事情的人,但是跟母亲并不是很亲近,母亲留下她不过是看她家世清白,希望能够给父亲留下一儿半女,没想到现在竟然是跟在了赵姨娘的身边。
印象不多就当做是没印象,对于这个吴管家更是没有任何的印象。
在满京的时候,母亲手底下的管家姓宋,是跟在府里面的老人了,一家老小都跟在沈家,看样子,是被人给取代了。
“没事的,”沈景歌熬了一锅药膳给沈文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本身也没带什么东西来,他们又能拿我怎么样,左右如今左姨娘已经是证实了我的身份,沈家族谱上更是有我的名字,我就不信了,这世道尚且有奴大欺主的事情,但还没有听说过奴才把主子赶出去的道理。”
可心帮着忙上忙下,整个厨房只有他们几个人在忙碌着,盛了一盅药膳之后,这锅中所剩余的还有一些。
“今日我瞧着左姨娘的身体也算不上好,恐怕是夜里面头疼发作,近日来又多有咳嗽,可心,你将这药膳给她端去补补身子,今晚夜里睡着也会安稳一些,明日我再给她诊脉,开个药方你们去抓药,不是什么大病,过几日就快速的好起来。”沈景歌忙不迭的叮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