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若是能够收留奴婢在身边伺候,奴婢自当是万死不辞,愿为二小姐效犬马之劳!”
这话说的响亮又漂亮,可见是有人教过的,不过是一个奴婢,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沈景歌带着青禾在她的身边路过,“那你把老爷院子门前的路清扫干净,再来回话。”
春秀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心中的不满已经到了极点,“二小姐,这洒扫府中的事情自是由更加低等奴婢去做,奴婢好歹是服侍在姨娘身边的二等丫鬟,怎么能去做这种事情呢?”
沈景歌面上倒是流露出疑惑的表情,“可是我却记得,今日我在进府的时候,见到左姨娘身边的丫头可心怎么就能在洒扫前院呢,你们都是同样的,怎么就,不能做了呢?”
春秀面露不屑,“这怎么能够相提并论?她不过是……”
“咳咳!”杜姨娘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阻止了春秀继续说下去。
怎么说刚才春秀表现得算是衷心,转眼之间就变了模样实在是可笑,若是再说些什么惹恼了沈景歌,这春秀可就当真留不在沈景歌这里了,原本这位二小姐就不想把春秀留下来。
春秀愤愤不平的闭上了嘴,跪在地上扭头不说话了。
沈景歌也不同她计较,抬脚就要离开。
吴管家此时又拦住了她,“等等二小姐,小人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同二小姐商量一下,好做定夺。”
“什么事?”沈景歌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
接二连三的在她面前唱大戏,说真的,他们不嫌烦,她已经厌烦了。
“听着二小姐的意思,是想要住在大小姐之前所住的故居,那里清净一直都没有人打扰,当然小人也是担心会有人冲撞到先夫人和大小姐的地方,所以一直都没有人居住,这一时半会的也不容易清扫干净,恐怕二小姐暂时还不能进去居住。”吴管家说道。
要不是因为沈家还有沈文和活着,他们顾忌着,这赵姨娘才算是没有完全的登堂入室住进沈夫人原先所住的地方,但是这些屋子也已经有很久没有人居住了,早就落上了厚厚的一层灰。
沈景歌冷冷的看着他,等着他进一步说些什么。
“想必二小姐也知道当下的沈家是个什么情况,能将春秀姑娘调来都是赵姨娘恩德,如今还要调派人手前来打扫名兰苑的话,恐怕是不够的,听说二小姐之前一直都是夫人安排在外面调理身子的,不知道这银钱方面……”
明目张胆的要钱要到她的脸上来了。
沈景歌这才算是真正的打量眼前这些堵住她的路的人们。
吴管家也好,杜姨娘也罢,亦或者眼下这个跪在地上的春秀,这些人的心里面究竟是在盘算些什么?
以前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她当是人心向善,永远都是与人为善的,也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身边的人是不是怀有异心,更不知道人心不古,很多人的接近背后都怀有别样的心思。
原来只要是身份尊贵就不必见到这些嘴脸,是她生活在象牙塔之中见不到生活之中的苦楚。
如今所见,一片凄凉。
她叹了口气,似乎很是无奈道:“如果说吴管家和杜姨娘今日前来是为了这件事情,那我也没什么办法,名兰苑住与不住是我的事情,吴管家既然是听着赵姨娘的吩咐,就还是将春秀带回去,我身边用不了这些人。”
沈景歌手里面原本就没有多少银两,又怎么会给吴管家呢。
吴管家眼中带了些鄙夷,“我瞧着老爷这边吃药可是要花不少银两的,二小姐若是拿不出什么银两,这药材我们也买不来不是吗?”
知道她最为担心的就是父亲的疯病,竟然是拿药材来威胁她。
她本身就没打算用他们的东西,倒是他们咄咄逼人,非要置人于绝路之上。
“杜姨娘,有件事情我倒是想问问,平日里父亲都在吃什么药,是哪位大夫来开的药方你知道吗?”沈景歌神色冷凝,面若寒霜。
杜姨娘心里面瑟缩了一下,还是说道:“老爷的事情不是一直都有左姨娘在照顾的吗,这些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二小姐可以去问问左姨娘,她应该是知道的很清楚。”
然后她又看见吴管家给她使了一个眼神,这又才补上,“而且左姨娘给老爷看病抓药也一直都是从中公出的银子,也是开销不小的,若是二小姐能够体恤,便是最好的了。”
吴管家眼观鼻,鼻观心,作壁上观,就好像刚才使眼色的人并不是他。
不知道杜姨娘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欠缺妥当,说话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青禾为此而感到愤愤不平,“你们既然都不知道老爷平日里看的什么大夫吃的又是什么药,又怎么会知道要用多少银子,现在别说老爷吃的药是从你们那里支出的,就算是老爷吃的饭也没有一样是你们厨房里面做的。”
今日青禾可是亲眼见到沈景歌自己掏银子给可心买的食材,更是不惜被别人发现的代价去了隔壁院子偷药,这没有一样是吴管家和杜姨娘给的,便是如此,他们还想要在二小姐的身上搜刮更多的东西。
这样的行为着实可恨。
吴管家冷冷的眼神扫了过来,“青禾!”
“她说的有什么错吗,吴管家?我身边的人,你想做什么?”沈景歌自然是护着青禾的,难得能够一心向着她的丫头,心思单纯一眼就可以看透,“你们最好在我眼前消失的干净,别来烦我,不然我就去官府说道说道,这赵姨娘的家里人远在千里之外,当真就能顾得上?”
“可别忘了,沈家并非我沈景歌这一脉独留,你们还是掂量掂量着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吧。”
吴管家不服气还想要再争辩几句,杜姨娘一把拉住了他,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眼下这件事情就只能是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