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母。”沈景歌规矩的行了一个礼。
关婉柔上前握住了沈景歌的手,冷面对面前这些闹事的姨娘们说:“歌儿是大房的二小姐,是沈家正经嫡出的小姐,你们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都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你们既然是有此疑问,今日得到答案,日后像这样类似的话,我希望就不要再出现了。”
难得关婉柔有如此强势的一面,其他人只得是诺诺的应下了。
后面的兰笙看着丝毫不曾在意的模样,让关婉柔看在眼里面十分的痛心。
“兰笙。”关婉柔本不想同她讲话,但是碍于今日兰笙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她实在是无法忍耐。
兰笙姨娘放下了手中的团扇,笑的一团和气的看着关婉柔,“不知道夫人是有什么吩咐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最近我身体状况愈下,家中大小事务都是阿嬷一人来处理,既然你的主意多一些,不如常来我这里多帮忙,我也好少些劳累。”关婉柔声音虚弱,脚步虚浮,确实是一副没有办法撑起整个沈家的样子。
沈鹿鸣十分的不解为什么关婉柔要这么做,奈何面前的人众多,只能是压低声音在关婉柔的耳边问道:“娘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关婉柔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回答沈鹿鸣的话,只是向着兰笙的方向看过去,“你可愿意?”
兰笙脸上的笑容变得淡了些,似乎是在思索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其他姨娘们纷纷起哄,想要让兰笙管家。
兰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沉默了一刻,笑盈盈的拒绝了这件事情,“夫人身边有陆阿嬷在,还能有什么事情是处理不了的,我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既然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你们就先退下吧,这个月少的月例银子,下个月自然是会发到你们的手上,这件事情陆阿嬷应该是吩咐下去了,大家还有别的要说的吗?”
关婉柔咳嗽了两声,身体似乎就要坚持不住了。
那些姨娘们连连告退,很快拥堵的房间,立刻散了开来。
关婉柔在众人的搀扶之下,回到了房间里面重新躺下来,沈鹿鸣见到关婉柔的脸色恢复了一些,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娘亲,你何苦出来理会她们这些人,爹爹之前不是说过了吗,谁也不能够夺走你的管家权,让兰笙来跟你一起管家,那岂不是太过于抬举她了。”
陆阿嬷说道:“夫人是有意要抬举她的,那些人不服管教,一而再再而三的闹事,兰姨娘总是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夫人实在是心烦,如此以来她们也总能够消停一段时间了。”
沈鹿鸣愤愤不平,“歌儿姐姐,今天多亏了有你在,不然还不知道她们今日要闹成什么样子。”
沈景歌淡淡的摇了摇头,“我没做什么,要不是三叔母及时出现,估计今天怕是难以收场。”
她到底还是一个外人,那些姨娘们根本不可能会服她的,况且她的身份摆在这里,沈家大房如今的落魄也是真的,今日她们乌泱泱的一群人来此处,就是不想让她在三房拿走一分钱。
可这,她们属实管的太多。
“你很有你姐姐的风范,”关婉柔赞叹道,眉眼之间还是略有淡淡的愁绪,“有你在鸣儿的身边,我原本是不用担心的,奈何今日那兰笙突然来了,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担心你们应付不过来,便用了老爷之前说过的话,将她搪塞了过去,估摸着她们能消停片刻。”
见到沈景歌略微有些疑惑,沈鹿鸣有些憋屈的解释道:“兰姨娘是爹爹在江南做生意的时候亲自带回来的,当时让母亲伤了好久的心,因为母亲的身体不好,有一段时间曾经是兰姨娘管家,但是闹得名声很是难听,后来爹爹便私下里告诉了兰姨娘不让她再插手管家的事情,如今爹爹不在府中,她便又想要闹事。”
沈鹿鸣是个聪明孩子,她看的清楚自己娘亲心中的困苦与龃龉,也知道外人对她们的为难,更是明白这么多年来关婉柔身上的病痛更多的是来自于心病。
可是这一家子都是依靠着沈文承而活的,沈鹿鸣也无法说些什么。
沈景歌重新回到关婉柔的身边坐着,被关婉柔牵着手,听着沈鹿鸣继续抱怨,“可是她们今日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就是见不得娘亲好,看着歌儿姐姐来探望娘亲,就变着花样的让娘亲难堪,要是爹爹在的话,看她们今日还敢不敢过来!”
“好了鸣儿,歌儿今日第一次来我们这里探望,何必说这些事情让她一并烦心。”关婉柔语气清淡的打断了沈鹿鸣的话,她看着沈景歌,眉眼间的愁绪淡了许多。
沈鹿鸣愤愤不平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老老实实的待在了一边。
“我这心里面的烦心事颇多,一是家里面并不安宁,二是你姐姐的事情,如今没办法同誉王府要一个交代,你一人独身在外的时候千万要小心,莫要同人起了争执,起了争执也不要紧,尽管是同三叔母说,虽然咱们沈家不如以往,但是在沧州城里面也算得上是一个富贵人家,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惹得。”关婉柔让沈景歌安心,今日被那些姨娘们闹了那么一场,但是她还是会顾念着两家的情谊,照顾着。
沈景歌很是动容,真心的情谊总是让人的心变得柔软,“谢谢三叔母,家里面还不缺什么,但是歌儿有件事心存疑虑?”
“什么事情?”关婉柔问道。
沈景歌想起了还过得很好的赵姨娘他们那些人,以及义愤填膺的三房姨娘们,“三叔母是不是给家中送过不少的银两之类的,接济过爹爹不少?”
不然的话,赵瑛兰那些人的日子为何过得这般滋润,为何三房的那些人一听到她上门就像是看到恶犬一般,迫不及待的就要将她驱逐出去,没有别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