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歌依靠着身后的软垫,眉眼间流露出淡淡的疲累。
青禾见到沈景歌没什么兴致,便将食盒的盖子重新放好,乖乖的待在一边不说话了。
今天满载而归,也算得上是得偿所愿了。
她本来有事要找沈文承商量,奈何三叔出门做生意并不在家中,她今日只能是作罢,探望了三叔母,很是感叹她现在竟然是病重到如此程度。
沈景歌贪图这马车里面片刻的安静,静静的依靠在旁,休养了一下昨夜里并没有睡着的精神。
当真是有些累。
只能是在路上获得片刻的闲暇。
等回到府中,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等着她去处理。
今日她带着这么多东西回去,只盼着不要被赵姨娘那边盯上才好。
在沈景歌离开三房不久之后,曲姨娘请来的大夫很快就在侧门进了沈家,小心的为她诊过脉确定腹中孩子无虞之后,才带着满头的汗出去。
这房间里面气氛压抑,来人还态度极其的凶恶,他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结果诊脉一看,这腹中胎儿一点事情都没有,自己说了三遍平安之后对方才没有继续揪着他问孩子到底有没有事,让大夫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看完诊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曲姨娘脸色晦涩难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沈景歌给骗了,自己竟然是当真相信了她的鬼话,她拿孩子的事情来欺骗,这让她怎么可能会不格外的上心!
想到此处,曲姨娘心中愤恨更甚,她不相信自己竟然是被这么一个小丫头给玩弄了,气的她把桌面上一整套茶具都给扫落在了地上。
见到曲姨娘生了这么大的气,没有人敢上来劝,在房间里面侍奉的奴婢一个个的都吓得跪倒在地上。
在这一片寂静之中,有一个婢女从外面匆匆赶了进来,见到屋里面一片狼藉,赶紧将地上跪着的一个小丫头揪了起来,骂道:“不长眼的,没看见地上的碎瓷片,要是割伤了姨娘怎么办?还不赶快拿扫帚来把这些碎瓷片打扫干净了。”
曲姨娘眼皮子都没抬,显然没把屋里面发生的事情当回事。
那个从外面进来的婢女又快步走进到曲姨娘的身边,附身在曲姨娘耳边说了几句话。
曲姨娘面上的怒火被压了下去,但还是流露出些许的不耐烦,挥了挥手,“你去安排。”
婢女应下之后又催促着其他人赶紧把屋里面的狼狈给收拾了,自己匆匆离开了。
“二小姐,二小姐,”沈景歌在马车上睡得昏昏沉沉的,半梦百醒之间,睡得并不是很踏实,听到青禾在喊她,立刻便清醒了过来,“府里好像出事了。”
眼看着就要到到府门口了,结果自己的马车被堵在了外面。
沈府门前的街道上围了许多的官兵,一时之间很多人都被堵在了外面,根本进不去。
沈景歌掀开帘子看去,一个长得有些肥胖的官员正站在沈府的门口,宋管家正在同那个官员交涉,另外待在一旁的吴管家就站在一边看热闹, 没有任何要插手管这件事情的意思。
看着自家门口被重重的官兵所包围,沈景歌的内心十分的不安,这样的场面让她的内心无限的下坠。
他们沈家已经跌落到了谷底,难不成已经是还要被人踩上一脚又一脚?
“官爷,我们二小姐还没回来,实在是不能随便将人放进去啊。”宋管家很是为难,如今府中没有一个能够当家做主的人可以出来说话,偏偏沈景歌今日一大早就出门了,眼下的事情就变得很难办起来。
胖官员眉毛横飞,张口就骂:“敢阻挡本官办案,你这个狗奴才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遭遇辱骂,宋管家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悦的表情,依旧是坚定的不让这些官兵闯进去,而旁边的吴管家就知道在一边看笑话。
沈景歌不想看到宋管家这么大的年纪还要平白的受辱,加快脚步,走到了自家的府门前。
宋管家第一时间看到了沈景歌回到,表情沉重的向她摇了摇头,表示当下的情形很是不好。
“不知道这位官爷究竟是办的什么案子,非要聚在我沈家门口不可?”
沈景歌站在了自家门前,挡在了众人的面前,看着来势汹汹的官兵,面色说不上好看。
那个官员上下打量着沈景歌,面上色眯眯的,心里是个什么想法,基本上写在了脸上。
沈景歌的心里面无限度的坠落,今日之祸,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下场才能够收手,只盼望着结果不要太过于难看,如今的沈家,再无过去的威风,而她自己无依无靠,更不可能有人会来解决她今日的危难。
从她走出武原山的那一刻,就只能依靠她自己。
“二小姐,这位官爷说是附近闹了刺客,要到我们府中查一遍,老奴见二小姐不在府中,所以不敢轻易的放人进去。”宋管家赶紧向沈景歌说明了眼前的情况。
沈景歌了然,原来这么大的阵仗,是为了找出刺客,她就说,沈家如今哪里有这么大的面子,值得别人这般为难作乱。
既然如此,沈景歌心里面没有那么紧张了,她轻声问道:“那敢问这位官爷,可有搜查令?”
“事出紧急,没有,”胖官员不咸不淡的应付道,“既然沈家能做主的来了,那也别在这堵着了,赶紧让本官进去搜查,要是耽误了本官的事,本官绝对不可能放过你们!”
也就是说,无所谓有没有这个搜查令,这个沈家他们是一定要搜查的。
曾经所谓的开国功臣,如今看来不过就只是一个被别人瞧不上眼的小丑而已。
沈景歌很明确的看到了对方目光之中的不屑和鄙夷,似乎她口中所谓的搜查令是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或许对于他们来讲,进入一个已经落魄的家族进行大肆的搜查是他们完全不用在乎的事情,可是她沈景歌在乎,她还是沈家的人,就不能看着自家受这等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