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过医术,爹爹的病目前就是我自己在给他治疗,你若是一直流血不止,是会要人命的,我房间之中有些止血的药材,你若是能把剑放下来,我可以给你止血疗伤。”
沈景歌大着胆子说出了这些话,她现在的行为无异于是在刀尖上跳舞,不过是为了求得能在死的时候好看一点罢了。
在她身后的人撤回了她脖颈上的长剑,嗤笑了一声,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沈景歌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身后的这位刺客大哥手里面提着长剑,她要是一个不满对方的意,就有可能会被捅个对穿。
她小声的吐出了一口气,轻轻的挪动了身体,从茶凳上站了起来,回身看过去,只见到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高大男人,她望过去都要抬着头,这人实在是过于高大了些,手中的长剑已经被收回了剑鞘之中。
这让沈景歌松了一口气,她才敢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人,身上的黑色夜行衣在胸口处的颜色比较深,很明显是右边的胸口处受了伤,脸上被血污所糊住,她不太能够辨认出这个人的容貌。
他敢把自己的容貌露出来,这倒是让沈景歌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即便是看到了又能怎么样,再者他的脸上全部都是血污,她又如何能够看得出眼前这个人究竟是长什么模样。
沈景歌只是稍微打量了一眼,不然再继续看下去,估计那把剑又要横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你这是胸口上受伤了,先坐下来吧,我去拿药。”沈景歌说道。
有部分药材是在外面的,这房间里面留下的药粉并不是很多,她的脚步刚想要往外面走,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道给拽了回来。
“不能出去。”这个男子依照沈景歌的话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只是他一把拽住了沈景歌的衣袖,阻拦了她的动作。
沈景歌默默的将自己的衣袖给拽了回来,乖巧的点头,“好,我不出去,止血药我放在床边的匣子里面了,我去拿。”
这人放过了她,沈景歌很是顺从的在自己床边的匣子里面取出了些瓶瓶罐罐,还有一把精致的小剪刀。
作为医者,沈景歌没有在止血药之中动手脚。
只是她手中的这些止血药,比不上金疮药的疗效,他身上的伤势只怕是很严重,若是止不住血的话,她会不会流血?
沈景歌的脑海里面闪过无数种可能,但她还是非常认真的剪开这名男子身前的衣服,露出里面不断流血的伤口,在她就要往上面倒止血药的时候,她的手里面意外的被塞进了一个东西。
对方没有说话,沈景歌只能是打开手中瓷瓶的盖子,小心翼翼的闻了一下。
是上好的金疮药。
她略带无语的目光抬起头来,正巧对上了对方带有戏谑的目光。
他的手里面一直都有上好的金疮药,却一直没有掏出来,反而是看着她上蹿下跳。
“我手中的止血药都算不上好的,你若是能够早点交出这金疮药来,或许你还能少遭些罪。”沈景歌对于他这种试探的行为表示无语,这血不断的流着,伤是在她身上,即便是不需要她,也该早点上药。
“闭嘴。”
对方只觉得她有些聒噪。
沈景歌只能是更加无语的闭上了自己的嘴,然后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准备离他远一点。
空气中静谧的气氛逐渐蔓延开来,沈景歌在给他包扎好伤口之后,就没有再往前凑,倒不是因为跟一个陌生男子共处一室有什么不自在的,她只是单纯的觉得对方身上的血腥气味太重,不想靠近。
她倚靠在自己的床上,因为房间里面还有其他人的缘故,沈景歌原本是想要休息的,现在的她只能是抱着一本医书在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沈景歌抬头,很是真诚的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然而对方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躺在了床榻的里面,身上还未干涸的血迹沾到了她的被褥上,留下了一片红色的痕迹。
沈景歌忍住了想要把这人踹下去的想法,反复警告自己,这个人她惹不起,即便是躺在床上,这怀里面还抱着他的那把长剑,分明就是在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
她轻轻的笑了笑,“这位壮士,我看你身上都是血迹,要不要我给你拿块手巾来擦一擦?”
他翻了个身,没有理会沈景歌的话。
沈景歌挑了挑眉,没再说话,最终只是将她沾湿的手帕放在了床边,而她在桌案边的软榻上看书。
到底是她过于的劳累,精神疲惫体力不支,在高度紧张之中,一不留神就睡了过去,手中的书跌落在怀里面,等到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透了。
屋子里面黑漆漆的,多少有点懊悔自己怎么在这么危险的时候睡过去了,她连忙起身,将书本放回去。
至于那名突如其来的刺客究竟还在不在屋子里面,沈景歌一时之间也拿不准,不过以现在她还活着的情况来看,对方似乎还没有想过要自己的性命。
毕竟只有自己是安全的,他现在躲在沈家才是安全的,不会被暴露。
沈景歌点燃了桌案上的那盏灯火,烛火撕裂这漆黑的空间,照亮了她眼前的一切事物。
只是在这个略显微凉的夜里面,这点烛光给她带来不了任何的暖意。
沈景歌捧着这盏烛火往自己的床边走去,远远的看着自己放在床头的帕子已经被血迹所沾染,也就是说那人用了她的帕子去擦拭身上的血污了。
她的这个行为,不仅仅是因为他弄脏了她的床榻,也意为试探对方的性情,在这种事情上会不会在意这脸上身上的血污,是不是沾的难受。
沈景歌手里面捧着的烛火照过去,他见到一个端坐在她床榻上的黑衣夜行男子,剑眉星目,很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