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夜色之中走的极慢,车夫听了指示之后,并不着急着回去。
菱花产生了疑惑,“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主子,我们可不能这么放任她就这么嚣张下去。”
赵瑛兰不耐烦的将手中的茶杯塞到了菱花手里面,“我今天是做什么去的,只要是曲梅月能够将这件事情做好,看她沈景歌还怎么嚣张下去,反正现在老爷已经是神志不清了,要是左芳七也不能证明了呢,那谁还知道她沈景歌是沈家的二小姐,还是让她从哪里来的滚到哪里去,别在这里给我碍眼。”
“主子别生气,”菱花今日跟着赵瑛兰来了这偏门,但她不是一直在此处守着的,“今天我可是打听到了,沈景歌回去的时候,差点被人给逼死了,听说那刀剑都已经架在她的脖子上了,结果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官兵竟然都给撤走了,不然的话,咱们沈家的二小姐估计也要跟着大小姐一起共赴黄泉了。”
赵瑛兰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
菱花解释道:“奴婢打听到,是沧州城之中出现了刺客,有官员搜查到了咱们府上,正好赶上二小姐回府,他们之间起了冲突,不过最后并没有让官兵闯进去,咱们沈府还是好好的。”
“吴学志呢?还有杜姨娘人呢?”赵瑛兰的语气有些不悦。
菱花摇了摇头,“奴婢不知,估计他们并没有出现。”
“呵,”赵瑛兰冷哼了一声,“靠他们还不如靠左芳七来的靠谱一些,你派人盯紧了他们,吴志学这个人小心思多,谨防他们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菱花应下,“对了主子,奴婢已经让春秀去二小姐的名兰苑周围盯着了,主要是宋徒总是让人一直盯着春秀,我们目前还下不了手。”
赵瑛兰闭着眼睛休息,就在菱花以为赵瑛兰不会再说话的时候,突然之间说话,“春秀跟沈景歌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她要是一直在沈景歌的院子周围盯着,就算是她盯着一辈子,也盯不出一个花来。”
菱花有些不明白赵瑛兰的意思,疑惑的问道:“那主子的意思是,让春秀回来?”
“让她回来做什么?给我添堵吗?”赵瑛兰恶狠狠的剜了菱花一眼,“她不是和左芳七是亲姐妹吗,让她滚回去,盯紧左芳七和沈景歌,但凡是有点风吹草动就立刻汇报给我,听到了没有?”
菱花自然是乖乖应下。
赵瑛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狠狠用手指戳了一下菱花的脑袋,“你呀,平时看着是个机灵的,怎么在这些重要的事情上反而是不明白了,过两天我给沈景歌找点事做,你让春秀那边注意着点,她们几个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彼时正在安稳睡觉的沈景歌还不知道自己又被盯上了,她摆脱了在她房间之中藏匿的刺客宫元言,清理干净房间之中的血污,终于能够安安稳稳的睡一觉,但是在这一梦之后,依旧有着更多的危险正在等待着她。
几日之后,沈景歌在房间之中盘算着宋管家所给她的账本,是宋管家统计的这半年来,府中上下所丢失的财物,以及宋管家所能够追踪到的宝物的踪迹,每多看一眼,都是对赵瑛兰等人的痛恨。
这些人就像是长在沈家这颗大树上的丝蔓,吸食着沈家的养分来供养他们自己,根本不会管这颗大树的根系是否枯败。
家族苦心经营的一切,在半年之中毁于一旦,顷刻间灰飞烟灭,这是让沈景歌难以预料到的事情。
宫元致下手竟然是如此之狠,抄家灭族,沈家百年基业全部送到了宫元致的手里面,当真是让她恶心至极,然后沧州城仅存的这些财产,竟是被赵瑛兰拿去变卖,若是她再回来的晚一些,只怕是整个沈府都要被她给抵押出去了。
贪心不足蛇吞象,赵瑛兰的胃口越来越大,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家的没落不管不顾。
“二小姐!”青禾跑的飞快,冲进了沈景歌的院子里面猛地喘了一口气。
沈景歌扣上手上的账本,收了起来,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抬头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青禾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很是艰难的说道:“是老爷,可心来说,老爷病发了!”
“什么?”沈景歌猛地站了起来,沈文和突然间的出事让她的手抖了一下,“今日早上去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不过就半日的时间,就发病了呢?”
青禾摇了摇头,“奴婢不是很清楚,可心说,是赵姨娘突然去找老爷了,然后就出事了,左姨娘让你赶紧过去,她怕出事。”
沈景歌没听完青禾说什么 ,只听到青禾说赵姨娘过去了,她立刻就跑了出去。
她觉得赵瑛兰十分的丧心病狂,这谁不知道沈文和如今神智不清,整个人能够维持一时半刻的清醒都是难得,即便是大多数能够清醒的时候,也是陷在他自己的世界里面,不知道潘含烟的死以及沈家的抄家入狱,还觉得这世间是以前的盛世清明。
平日里,沈景歌给沈文和治病,是不敢轻易的在沈文和的面前提起有关于外界的任何事情,只有在沈文和问起潘含烟究竟是去了什么地方的时候,撒了谎说娘亲去了外祖家,因为外祖病重,一时半会回不来。
沈文和不疑有他,很自然的就相信了沈景歌的话,并且每天都期盼着潘含烟能够早一点回来,不厌其烦的问着沈景歌究竟什么时候外祖父的身体能好些,沈景歌也不厌其烦的回答道,快了。
反正第二日沈文和还要再问一遍这样的问题,究竟是问了多少遍,潘含烟去了多久,沈文和根本就不记得。
但是今日沈文和发病,那必然只有一种原因,赵瑛兰绝对是说了什么刺激的话让沈文和陷入了疯病之中。
沈景歌恨得咬牙,要是沈文和当真出什么事情,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