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承听到沈景歌的话很是激动。
他很依靠他的这个大哥,如今能有现在的财富,能够当上皇商,离不开沈文和的指点,可以说他的成功是有沈文和的一半在的。
实际上沈文承本身的经商天赋就是极高的,他自身就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奈何沈文承一门心思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沈文和的身上,殊不知这件事情,原本是他自己就可以做的。
“当初沈家被污蔑通敌叛国,若不是娘亲以死明志,我们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三叔,这般的屈辱,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忘记,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我便想着要如何回到满京,想着回去申冤,想着报仇。”
总不能让沈家背着通敌叛国的罪名,让潘含烟的尸首无人来收。
沈景歌一想到不幸离世的潘含烟,她的眼眶就发热。
是难过,也是恨意。
沈文承很高兴沈景歌能有这样的想法,对于过去发生的苦难,只能长长的一声叹息,“歌儿,你别太难过,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就只能是往前看,不要像你三叔母一样,活在愧疚和怀念里面,这让三叔也很难过。”
“嗯,”沈景歌轻轻点头,“我还好。”
她只能还好,任何剧烈的情绪波动都会给她的灵魂和身体都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她只能是永远的控制且收敛着自己的情绪。
沈文承继续追问道:“那你是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重新做回皇商,我们就能够回到满京。”沈景歌说道。
沈文承闻言琢磨了一下,“的确如你所说,这不失为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当初沈家能够成为皇商,是运送淮于绣娘所制成的云纱绣,这云纱绣价值千金,仅得一匹便可以卖到千两白银,如此才入得皇家的眼,当初也是因为大哥在朝为官的原因,我们才能够跟淮于的绣房建立起稳定的利益运输关系,虽然现在关氏镖局依旧会帮着我们运送货物,可我们手中已经没有出挑的货物,可以奉给皇家了。”
所以说,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却是做起来难。
当初建立皇商的通货渠道,沈文承费劲了大半的力气,不成想这皇商的日子,走到头的日子竟是这般的迅速。
云纱绣那边的绣房因为沈家的倒台,根本不可能会将如此珍贵的云纱绣再卖给沈文承了,若只是有那么一两件稀世珍宝,那么跟献出贡品有什么区别,即便是皇家的生意,也要讲究利益,没有最为出挑的东西,皇家的人是不可能会看得上的。
这也正是沈文承最愁的地方。
“就在前几天,我派人去西疆寻找货源,说是有人在那边见到了珍贵的赤狐,若是能够猎杀到赤狐皮,必然是能够有争一争的可能,但是猎杀赤狐所付出的代价实在是过于巨大,而且赤狐难得,一般人还探寻不到,西疆那些话语不通的野蛮人,奉赤狐为神明,说什么也不让我们杀,最后我们只能是无功而返,实在是没什么办法。”
但是关于这件事情,沈景歌早就已经胸有成竹。
“不,三叔,我们没有必要千里迢迢前去西疆冒着生命危险猎杀赤狐,在沧州城里面,我们就有一个生意可以做。”
沈文承急切的问道:“什么生意?药材吗?大多数珍贵药材已经被当地人垄断,就算是我们出高价,也未必能够得到好的药材,况且我还打听过,沧州城的医馆,有一家是跟皇室有所关联的,若是做这个生意,只怕还是要慎重考虑。”
没想到沈文承已经在私底下做了这么多的功夫,沈景歌感到意外。
她不打算绕弯子,直接告诉沈文承道:“不是的,三叔,是做茶叶生意,我知道沧州并不是盛产茶叶的地方,但是有一种名茶,名叫云海山茶,曾经列进过皇商的水准之中,但是由于这种茶不耐生长,只有那么几年进入了皇家的标准,但是这种茶若是产出最高标准的茶叶,只怕是其他茶叶,都在其之下,无法比拟。”
见着沈景歌说的头头是道,沈文承也来了兴致,一时之间他想了很多的事情,“歌儿,你是有地方可以种这个云海山茶吗?虽然说这沧州城两面都是山,但是没听说有任何的茶田啊。”
“是富德庄,这处庄子一直以来都只是种庄稼和药材,奈何年年的收成都不是很好,基本上都是亏损的状态,但是爹爹并不想放弃这处庄子,便找人研究了富德庄究竟是种什么才能够不做赔本买卖,最终意外发现此处是最适合种植云海山茶的地,不过不一定要种在山上,所以今日歌儿前来,便是拜托三叔,能够帮我买一批茶苗。”
沈景歌站起来身来,长施一礼,言辞恳切,对未来之事,已经全部都安排好了。
沈文承满是感慨的看着沈景歌,“你这丫头,我答应你就是了,你跟你姐姐一样,都是非常聪明的人,但凡鹿鸣有你一成的聪慧,我也就能够闭眼了。”
沈景歌被这句话给都笑了,“三叔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其实鹿鸣是个聪明的孩子,她知道什么是对什么错,也勇于出头,敢于护住自己所珍惜的人,我真的很感谢她,处处照顾我,愿意为我说话。”
“你是她的姐姐,这都是她应该做的。”沈文承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是眼里面装的都是欣喜和骄傲,脸上也都是笑意。
沈景歌又同沈文承仔细的商议了一下什么时候去富德庄看一下土地的情况,然后决定购置多少茶苗,总之,沈文承决定将这件事情包揽了下来,没有任何的犹豫。
虽然,在一个从来没有种过任何茶田的沧州城,在一个满是种着各种药材的沧州城,要种出世人皆达不到水准的云海山茶是有多么的困难,但是在书房之中的两个人,在爽朗的笑声之下,无畏这些阻碍,决心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