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带二小姐去偏房坐一下,我随后就来。”赵瑛兰的声音迟迟在房间之中响起,算是解救了菱花。
菱花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她没再说多余的话,赶紧带着沈景歌去了偏房,然后又去伺候着赵瑛兰穿衣。
沈景歌和青禾在偏房坐了许久,连一杯茶都不曾奉上。
青禾很是不高兴,“实在是太失礼了,夫人以前教导过的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如今连奉茶的礼仪也都忘了。”
不过是对她突然的到来表达不满罢了,这有什么好在意的。
这一点,只能说她赵瑛兰上不得台面,小家子气罢了。
赵瑛兰刚进来,就听到了青禾的话,气的有些耐不住性子,“菱花,什么情况,二小姐可是咱们院的稀客,这么重要的客人,怎么能疏忽呢?”
这话说的酸溜溜的,带着讽刺的意味。
菱花连连道歉,赶忙退出去烧水煮茶了。
沈景歌轻笑:“看来赵姨娘的院子里面人手紧缺的很啊,若是菱花去伺候在赵姨娘的身边,这院子里面岂不是没有人烧水洒扫了不成?”
赵瑛兰紧绷着一张脸坐在了沈景歌的对面,她没说话。
如今两个人之间将整个沈家分割成了两半,沈家过去的财富被赵瑛兰拿捏着,沈家如今现在的银钱全都掌控在沈景歌的手里面。
赵瑛兰心存疑惑,她不打算同沈景歌之间明着交谈。
青禾接了一句话,“菱花姐姐如此辛苦,小姐不如送赵姨娘几个婢女如何,如此菱花姐姐不会在这院子里面这般的劳累了。”
赵瑛兰惊得背后一身冷汗,沈景歌想这般轻易的往她的院子里面安插人手不成?
想得美!
她细长的手指划过桌案,忍住自己内心的厌烦和火气,“这就不用二小姐费心了,我院子里面的事情,我自会去处理。”
“对了,”沈景歌慢条斯理的讲着话,每句话都像是设好的陷阱,“有件事情想要问一下赵姨娘才好?”
赵瑛兰紧盯着沈景歌脸上的表情,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最近她是做了许多不利于沈家的事情,可是以前她是明目张胆的做,不知道为什么在沈景歌的目光下,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扒了个干净。
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想到这里,赵瑛兰心中的负担减少了许多,脊背也挺直了许多,斜着看了沈景歌一眼,“什么事?”
“赵姨娘很缺银子吗?”沈景歌问道。
赵瑛兰的脸色瞬间变白,她转过头去狠狠的瞪着沈景歌,“你什么意思?来羞辱我的?别忘了,我可是你的长辈!”
“无意冒犯,只是今日抓到了内贼,偷盗府中的财宝拿出去贩卖,被宋管家抓了个正着,说是赵姨娘你托他拿了珠宝出去的,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呢?”沈景歌淡淡的说道。
赵瑛兰皱紧了眉头,“我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二小姐可别说笑了。”
“我没说笑,”沈景歌示意青禾将东西拿出来,“若是赵姨娘缺银子的话,大可以告诉我,我沈家也不会短了谁的吃穿,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这在沈家是断断不被允许的。”
青禾将手中的匣子摆在沈景歌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打开,“这是老爷书房里最为名贵的青砚,奴婢对这些不懂,但是当初听夫人提起过,这是千金难买的宝贵物件,老爷实在是喜欢的紧。”
青禾并没有见过这块青砚,不过是伺候在潘含烟身边的时候偶然间听到过,她知道这东西的名贵。
所以在沈景歌说出这东西是什么的时候,青禾很惊讶,她们竟是偷盗这般名贵的东西,还是这般随意的处置了,不知道沈府上下多少的名贵古玩和宝物,都被他们这样的卖掉过。
赵瑛兰干笑道:“是吗,我怎么会知道这些,既然是老爷书房里面的东西,我又碰不到,二小姐可不要平白的诬陷我。”
“别人空口白牙的把这顶帽子扣在了我头上,二小姐你可不能轻易相信啊,再说了,我安安稳稳的呆在府里面,哪里会用得到银子,不信的话,二小姐自是去查就好了。”
她敢这么说,自是知道沈景歌查不出什么来,一个小丫头片子才回来多久,就想要压在她的头上来,简直就是做梦。
沈景歌自然是知道她不会承认的,她也没有拿到实际的把柄,抓住的那个小厮看起来面生,并不是赵瑛兰院子里面的人,而且也没有咬定是赵瑛兰指使的。
她今日来,也不是为了要将赵瑛兰定罪的。
既然赵瑛兰暗中给她使绊子,给沈文承一家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她怎么能让赵瑛兰好过。
“我是相信赵姨娘的,”沈景歌的话突然之间改了口风,让赵瑛兰有些措手不及,“毕竟赵姨娘也是在沈府里许多年了,我在外养病的时候,听到娘亲提起过,说赵姨娘极为漂亮,我回府这些日子,也总算是见识过了。”
赵瑛兰的头发还半湿着,她刚沐浴完,自觉的漂亮了几分,她颇为得意道:“那是自然,我这张脸可是用的上好的冰肌玉骨丸每日敷着的,当然是不会差的。”
上好的冰肌玉骨丸出自于程玄郁的积金阁,一颗便值十几两银子,在满京的时候,不过是寻常富贵人家所用的平常东西,但这东西一般只有满京才有,便是因为这东西出自于积金阁,是别家没有的。
沈景歌上一次在积金阁之中见到过此物,程玄郁见她多看了几眼便送了她整整一盒,她至今都还没用上。
当时她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因为运输的原因,沧州城的冰肌玉骨丸比在满京还要贵出十两银子,即便是如此,沧州城内的富家小姐们为了追求自己的美貌,一样的趋之若鹜,积金阁只要是有,很快就会被抢购一空。
那赵瑛兰该作何解释自己手中的银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