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瑛兰完全是想错了,沈景歌将吴志学扣在手里面,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将这个人私下里面处理掉。
若是吴志学就这么死了,那么沈家流失的宝物和金银就永远都不可能会追回来了。
就在刚刚,宋徒还在柴房之中根据那本账册一笔一笔的核对仓库之中丢失的东西,每一个东西都在吴志学的嘴里面得到了证实之后,宋徒才肯放心。
吴志学的结局,不是死在沈景歌的手里面。
赵瑛兰以为沈景歌拿捏住吴志学是为了打压她,报复她,而他们又做了那么多对沈家不利的事情,在赵瑛兰的心里面觉得,沈景歌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毕竟以她的性子,若是她的身边出现了这种人,她恨不得想要将对方大卸八块。
就像她现在对沈景歌的心思一样。
沈景歌略微有些疲惫的倒在椅子上,这种心慌的感觉完全控制不住,莫名的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王娘子见到沈景歌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还以为对方被她的这句话给吓到了,莫名的多了几分自信。
她挺直了腰杆说道:“我的要求也不是很过分,二小姐,最起码我夫君好歹也是赵姨娘手底下的人,就算是你们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也没有必要拿底下的人撒气不是,况且我们吴家全靠着我夫君一个人撑着,要是他当真出了事,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可就全没命了。”
“想要让我放了吴学志?”沈景歌漫不经心的说话。
王娘子眼睛一亮,听到沈景歌这么说,似乎这件事情有转机,“对对对,二小姐啊,我知道你长得这么美,心地也肯定也很善良,就像是当年的大小姐一样,当初我远远的见过大小姐一眼,也是托了杜姨娘的福气,你看,既然这么有缘分,不如就将我夫君给放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沈景歌似乎是被这句话给气笑了,她有些无奈的扶额,喃喃道,“吴志学和杜姨娘有亲戚关系对吧?”
王娘子连连接茬,抢先一步快速说道:“是的是的,杜姨娘是我夫君的远方表亲,这些年也算有些走动,稍微照顾着点。”
以前,是杜姨娘想方设法的照顾着这位穷亲戚,吴志学跟在赵瑛兰身边变得发达之后,早就把以前的恩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所谓的亲戚也过不是连带着能够让杜元秀在府中的日子过得不那么难堪罢了。
宋徒也被这王娘子气的头疼,他无奈地开口道:“是这样的二小姐,杜姨娘早些年父母双亡,他的兄长将她送到了沈府里面,夫人看她可怜便留下了她在老爷身边做了一个妾室,早些年是留在沧州老宅的,近两年才跟着一同去了满京。”
随后遭遇了满京事变,再次回到了沧州城的老宅里,原本一个老老实实的人,竟是将吴志学引荐到了赵瑛兰的跟前。
在这所有发生的事情里面,杜元秀很难说是无辜的,但是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看似干干净净,却纵容着所有一切的发生,根本不管不顾。
“很好,”沈景歌点了点头,重新坐直了身体,看向王娘子,“本身我就对她没有什么印象,既然是她和你们之间的关系这么好,看来吴志学偷盗府中财物的事情,她也没少参与其中,这样,宋管家,立刻让人去杜姨娘的院子里面,把她给我一并送进柴房之中。”
宋徒有些微微的吃惊,没有想到沈景歌要这么做,杜元秀一直都是置身事外的一个人,几乎没有任何证据说明她参与了倒卖的事情。
实际上,他们所拿到的那本账册,只能是证明吴志学经手了倒卖财物的事情,还不能够完全的将赵瑛兰牵扯其中,因为吴志学的嘴一直都闭着,他似乎是十分的放心赵瑛兰能够把他给救出去。
宋徒瞥了一眼这眼前的这位王娘子,若是凭她的话,那可就是什么都做不到了。
“是,二小姐。”宋徒应下。
王娘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不明白沈景歌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之间说着说着就要将杜元秀带过来。
而且这个苗头不对。
“不用了,我自己过来了,”杜元秀轻轻的推开了屋门,淡淡的对着沈景歌笑了一下,行礼道,“妾身见过二小姐。”
沈景歌的火气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压了下去,她知道眼下无论是什么情况,她都不能够让自己失控。
情绪上带来的波动,已经让她尝到了苦楚,从她察觉到指尖发麻开始,就赶紧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她的身体与灵魂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走的每一步都要万分的谨慎和小心才是。
只是沈景歌的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的笑容,无形之中带给对方莫大的压力。
杜元秀有些扛不住这沉默的氛围,尴尬的笑了笑,自行起身说道:“是我冒昧了,二小姐,妾身是听闻表嫂怀着孕来到了府中,所以想过来看看是什么事情,毕竟之前表哥总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妾身照顾好表嫂腹中的孩子,所以妾身不敢有什么闪失。”
她性格一向软弱,不敢同人争辩些什么,所以吴学志做的那些事情,就算是她知道也没有胆量前去阻止,明知道沈家对她有恩,在沈家落难的时候她不该袖手旁观,可是她不敢插手,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若不是现在她实在是担心王娘子肚子里面的孩子,害怕沈景歌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她是万万不敢到沈景歌的眼皮子底下来晃的。
“特意赶过来的?”沈景歌轻声问道。
杜元秀觉得沈景歌没有什么恶意,心情稍微的放松了一些,对沈景歌说道:“是这样的,二小姐,我表哥表嫂他们就是普通人,要是他们做错了一些事情,还希望二小姐宽容他们的不是,放过他们一次,以后绝对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