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瑛兰强装镇定的冷笑道:“你几个意思,沈景歌,你把我绑起来这么久,是打算要屈打成招吗?”
沈景歌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女人,岁月已经在她的脸上刻上了痕迹,赵瑛兰在沈家待了许久了,从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变成了半老徐娘,多年来,一无所出。
“这里就只有你我二人,没有必要再说这些多余的话。”
赵瑛兰狠狠地盯着她,自己从地上挪着起了身,依靠在墙壁上,算是勉强跟沈景歌齐平,她带有挑衅意味的笑意在唇边勾出,“怎么,在菱花那个小蹄子那里知道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怎么也不见你生气?”
“你的床榻已经让我给劈开了,果不其然发现了一堆毒药,算不上多么罕见的东西,但你也的确让我开了眼,一个深宅妇人竟然是藏着这么多毒,沈家的后宅并不像一般人家明争暗斗的,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沈景歌不想上她的当,不想按照对方的节奏来做事。
赵瑛兰冷哼一声,“你不会真的觉得你们家是个什么好东西吧,沈景歌,你这么多年不在府里面生活,你又知道些什么,潘寒烟那个贱人多么有手段啊,折磨的让人生不得死不能,你当真以为你们沈家的后宅消停过吗!”
沈景歌被她气的怒从中来,她不断地劝说自己不要生气,可是听到赵瑛兰如此诋毁她的娘亲潘寒烟,这怒火还是压不住,“赵瑛兰,你如果再这样胡说八道下去,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胡说八道?呵呵,”赵瑛兰笑了起来,目光阴毒而冰冷,“二小姐,你或许不知道,我是有过一个孩子的,就算那个孩子不是沈文和的,潘寒烟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处理掉我的孩子,自此之后,我再也不能生育了,二小姐,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府里面一直都没有其他孩子的诞生吗,为什么左芳七抬了姨娘那么久,始终都没有剩下过一个孩子吗?”
“那是因为爹爹的心里面只有娘亲一个人,所以才会很少去姨娘们的院子,”沈景歌的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嫌恶的表情,“难道这就能成为你背叛爹爹的理由吗,你跟外男私会怀了身孕,这件事情传出去,整个沈家的名声就都毁了,娘亲不过是处置了你肚子里面的孽障,也没有拘着你,更没有把你怎么样,你凭什么就对她心生怨恨,出言诋毁!”
赵瑛兰见着沈景歌嫌恶的表情愈发的愤怒,“对,就是你这个表情,你们不愧是母女俩,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潘寒烟也是这副表情,就好像我是什么脏东西,可我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过是怀了别人的孩子,可我跟他之间是情投意合,反正我又不喜欢沈文和,又不会等着他在某一天来宠幸我,去给他生孩子,所以潘寒烟放过我能怎么样,又不会影响她贤德的名声!”
她就是恨潘寒烟,凭什么潘寒烟能那么轻松的得到她想要拥有的东西。
完美的家室,一心爱她敬重她的丈夫,膝下还有两个女儿,便是朝廷都给了她诰命,这样的女人,有才华,有学识,是她这辈子也比不上的。
赵瑛兰一见到她,就知道自己那些阴私下作的手段在潘寒烟身上完全用不上。
多么完美的一个女人,多么温柔的一个女人,赵瑛兰在她脸上看到嫌恶的表情,内心早就已经被滔天的恨意所包围了。
沈景歌不知道有关于赵瑛兰偷情有孕的事情,应当是潘寒烟私下处理的,并没有传出来任何的风波。
“赵瑛兰,你已经进了沈家的门,做出如此背德的事情,竟是妄想着让我娘亲成全你,你到底要不要脸?”
赵瑛兰放肆的笑出了声,“你说我不要脸,那你们呢,你们的脸面在哪里,还不是一样的被人羞辱被人践踏,你的亲姐姐,她还没有嫁出去,就被人截了胡,你们家的那位表小姐怀了孕,这个你不知道吧。”
她当然知道,知道卓琼林做过的那些恶心人的事情。
赵瑛兰以为自己说了这么多,会让沈景歌感到癫狂和生气,没想到沈景歌只是阴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她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依靠着,若有所思的看着沈景歌,“你竟然是不生气,怎么,跟你那个好姐姐没有多少感情吗,不应该吧,你和沈景娴是双生子,感情应该比别人要更加深厚才是。”
“不重要,死了的人已经死了,说再多也没有用,你就算是穷尽你的言语,也没办法诋毁我的母亲是个温柔贤德的人,我来找你,是为了爹爹的事情,我看了你……”
沈景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瑛兰打断,“沈景歌,你想不想知道潘含烟是怎么死的?”
瞬间,这个房间里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沈景歌的眼睛很亮,但她没有说话。
赵瑛兰嗤笑一声,“得了,我懂了,你想知道对不对,想知道可以啊,但你得把我手上和脚上的绳子弄开,并且保证给我一大笔银子让我安全离开沧州城,我就告诉你,是谁杀了潘含烟。”
沈景歌不相信她的话,认为这只是赵瑛兰使用的计量,想要摆脱她罢了,“娘亲是为了沈家自裁身亡,这件事情天下皆知,你休想用这件事情诓骗我,不是你说什么我就会信什么的。”
“可是跟潘含烟在同一间牢房的人,是我,只有我,”赵瑛兰笑着看向沈景歌,笑意里充满了对她的挑衅,“只有我知道潘含烟在临死之前经历了什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这一切不正是二小姐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吗?”
沈景歌的手指微微攥了起来,不可否认的是,赵瑛兰提出的条件,的确让她无法拒绝。
在潘含烟出事的那段时间里,正是她在誉王府地牢受尽折磨的那段时间,她根本不知道潘含烟临死之前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