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主救命！”
惊慌的声音不断从那边传来，然而天玄殿主此刻与天观星在高空当中来回相交，轰鸣阵阵，根本就无暇顾及他们。
“张九阳，速来相救！”
蛇婆一边抵挡着那滔天血色剑气的攻击，一边大喝开口。
张九阳犹豫之间，想要冲出去，却被一人按住了肩膀。
“玄巫，你这是何意？难道要放任慕容天自甘被心魔吞噬吗？”
他皱眉看向身旁。
玄巫摇头：“你能拦住他吗？”
张九阳微怔，随后目光微凝：“拦不住，也不能放任他这么杀下去，否则灵符山日后必将成为天下之地。”
“在那之前，天下强者估计已死于他手大半。”
玄巫淡淡开口，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且，你可知蛇窟十四人是受了谁的命令，这些年四处挑拨，想要怂恿天下人覆灭灵符山？”
“谁？”张九阳目光一凝。
“西荒域殿主。”
玄巫的眸光，落到了那蛇婆身上。
前者一顿，眉头紧皱起来。
如果这么说……慕容天找她报仇好似理所应当。
“终究没有证据。”他摇头，还是准备上前。
“前辈就勿要出手了，您与此事无关，莫要牵扯进来。”
下一刻，一柄金色长剑横空，金袍白发青年目光锐利，挡于其前。
“剑妖尊……”
九阳剑仙微微皱眉，又看了一眼远方的廖子穹等人，最终停下了脚步。
不说自己如今是不是能不能拦下慕容天，就说眼前的这些人，他也难以脱身前去相助。
前方，迟迟没有等来帮忙的蛇婆，见着身边的人被杀的越来越少，终于面色阴狠了起来。
她再不犹豫，转身就跑。
“慕容天，老子跟你拼了！”
有人绝望间愤起抵抗，燃烧精血生命冲天而起。
砰！
血光闪过，只见轰然一声巨响，尘土四起。
喊声虽大，却被慕容天一拳砸飞，撞碎山头落得个血肉模糊的下场。
青云峰山头，陆城看着远方的血色，看着那冲天的血光。
他长长叹气。
终究还是开始了。
不过……如今天下强者亦有半数殒于慕容天之手，将来的血灾，又怎会发生？
他有些疑惑。
事到如今，难道那些家族势力，还敢再找上灵符山不成？
那不是送死吗？
除非……有人帮他们。
一念及此，他忽然瞳孔微缩，不由想到了这些年投靠妖神教，失踪多年的那些天骄。
如果这些宗族话事者死亡，群龙无首再加之如今与灵符山几乎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他们……
是否会为妖神教所用？
“师父，糟了……”
然而廖子穹却是摇头，“早有注定，你我改变不了什么，能做的……只能是守好你师祖曾言过的变数。”
“也就是……守好这灵符山。”
他目光严肃，接着开口。
“师弟，你遁虚符造诣远胜为兄，神符殿那边，就交给你和城儿了。”
“好。”
何不语点头，看了一眼于正元后，抓住陆城一步迈出，消失不见。
看着二师父离开，于正元回头，望了一眼后山方向的小院，还是选择了留下来。
有二师父在那边，神符殿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况且灵符山如今的情况，也容不得他离开。
砰！
又是一声巨响，天玄殿主与天观星从半空，打到了云穹之上。
滔天的妖气滚滚，虚空裂缝无数。
千年来，终于又现了祖境之战。
那般强大的威力，更是令下方众人心悸之余不免向往。
这便是祖境……抬手间能破此间虚空。
这便是天道残缺，他们终究难入的祖境！
龙战天、张九阳等人都是静默无言。
若非天道有缺，他们怕是也有机会能入这祖境吧？
轰隆隆！
不光是天上的战斗无比激烈，下方一面倒的屠杀，也终来到了结局。
慕容天身后，漂浮着两百余颗人头，密密麻麻看上去血煞至极。
他正拦在蛇婆面前，一双血色眸子冰冷异常。
“慕容天，老身早就看出来你心有魔性，果然……”
砰！
一拳之下，血色黑龙呼啸。
蛇婆直接口吐鲜血，被打飞数里，面露骇然。
“聒噪。”
慕容天手中天青剑，滴答着鲜血，一步迈出，瞬间又出现在对方面前。
一手探出，扣住了其咽喉。
任凭万千毒素侵体，任凭血肉糜烂，慕容天那张脸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有冰冷。
将内心完完全全交给心魔的他，早已没了任何痛觉，甚至神魂强度都成倍增长。
这便是心魔劫之力，有人迷失在这力量之下，再也走不出来。
有人迷途知返，虽然失去了这般暴虐愤怒的力量，却明悟了本心。
但于慕容天而言，什么才是本心呢？
心魔劫之力能助他完成自己想做的事，这就是他的本心。
与其说是心魔，倒不如说……这就是他本心所向。
“慕容天，你……”
蛇婆眼中终于有了恐慌之色。
她纵然如何算计，想利用长空剑仙等人先行拿下慕容天，然后自己再联合众人群起而攻灵符山，拿到萧景雪的毒功。
可终究，所有的一切都在慕容天展露出那般无敌之姿时破灭了。
“去死吧。”
平静，却又恍若有着另外一道癫狂沙哑声音同时响起。
对上那双血色双眸，蛇婆终于眼露绝望之色。
但这绝望，也让她最后疯狂了起来。
她两手紧紧抓住了慕容天握剑的右手，同样狂笑了起来。
一道幽绿色的光芒遁入其内。
“慕容天，你于此间真祖之下无敌，可这真祖之上，天玄界外的力量，老身看你拿什么来挡，哈哈哈哈！”
“你也去陪你那短命的师父吧！”
咔！
慕容天却是根本没听她说什么，手下一用力，直接生生捏断了她的脖颈。
至此，那份名单上的势力高层，尽皆死亡，无一人逃脱！
慕容天深吸了一口气，手中提着蛇婆、长空剑仙等人的头颅，一步步，缓慢且沉重，带着漫天血煞之气，向着那青云峰方向而去。
纵然嘴角的鲜血止不住，纵然秘法散去后，伤势无法再压制，鲜血不断流出，蔓延了山路，他却依然没有停步。
直到，走到那一片青葱竹苑前，他才松手扔下。
数百人头，列于门前。
那一双双惊惧的眸子，映着苑内冰棺，那静静躺着的白衣中年。
天空中轰鸣大作，祖境之战依旧持续。
血光连绵，天穹晦暗。
那山路绵延血迹，此间所有人静默无声。
所有人都在看着。
那明明已经自甘放弃内心，让心魔占据躯壳，却依然缓缓跪了下去，满身血迹的黑衣青年。
他说的要为沈安在提头送丧，要替师血仇。
如今，做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