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涂山昭歌百思不得其解时,白青岚却出现了异样。
只见上一秒还好好的他下一秒忽然捂住了头,满脸痛苦狰狞之色,本来平息下去的剑意再度翻涌了起来且比此前更加狂暴,杀意凛然间他的双眸也变得煞红。
“他怎么了这是?莫非......是心魔?!”
此时白青岚的耳畔不断传来心魔的低语,他心中的执念凝聚成的心魔又岂是这般能轻易溃散的?
“给我滚开......我说了,给我滚开!!”
白青岚的神志与心魔之间展开了激烈的斗争,心魔的耳语让他心烦意乱,而察觉到他醒悟的心魔怎么可能会放任他就此脱离过去的执念?
“哼哼,你以为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吗?蠢货!他们只不过是在欺骗你!你难道说不知道狐族最善欺诈吗?你居然就这么傻傻地相信了这一切?!”
“看看你周围,这一切都是虚假的,根本就不是你记忆里模样!他们只是在欺骗你!”
心魔的耳语回荡在脑海中,如同扰人心神的靡靡之音,白青岚内心愈发烦躁与愤怒。
“住口!我的事情由不得你来决定!给我住口!!!”
眼前形成了无数心魔的虚影,他见状直接在手中用灵力汇聚成剑锋,对着面前的心魔不断挥出斩击。
霎时间,随着每次剑锋落下,剑气翻涌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将整座山连同周围的山脉一并削平或斩断。
但眼前的心魔虚影却越来越多,声音也从一道变为了数百道,此刻都他仿佛置身一口大钟内,声音在钟里不断地回荡,搅的他心烦意乱怒不可遏。
“住口!住口!住口!!住口!!!”
他不断挥舞手中灵剑斩杀心魔虚影。
钟离见状直接抬手唤出玉璋结界将其困在其中,阻隔了剑气的肆虐,用之前的手段再次将其压制。
然而此次心魔却有了防备,在结界构成之初就令白青岚举剑斩向脚下。
地面顿时碎裂成无数块,白青岚也因此坠入了崖底。
就在心魔以为可以借此机会逃脱时,周围的黑沙忽然汇聚成牢笼将他困在了其中。心魔定睛一瞧竟是归终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崖底。
“稍微安分一会吧!”
话音刚落,大片的尘土凝聚成巨掌一击连同他和牢笼拍在了地上,随着轰的一声,他被彻底压制在了崖底。
身上覆盖的黑沙宛若重若万钧,令他动弹不得。
之后,归终取出涤尘铃轻轻将其摇晃,空灵清脆的铃声如同徐徐绽放的波纹般涌入了他的耳中。
白青岚眼前的心魔虚影竟一个接着一个地消失,那响彻耳畔的耳语也被那空灵的铃声所取代,他的内心也因此平复了下来。
“嗯......听说钟离用涤尘铃帮魈压制过业障侵蚀,看来我的涤尘铃对驱散心魔也有很大的帮助呢。”
归终将涤尘铃收了起来,与此同时其他人也落了下来,看着地上再次昏过去的白青岚,涂山昭歌说道:“眼下确实知道他的执念了,但他的心魔确实不会因此就消失呢。”
“也就是说他的心中仍有遗憾还未解决?”
刻晴得出了这个结论。
“遗憾?他还能有什么遗憾......不,他估计还真有。”涂山昭歌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众人说道:“我之前说过,这家伙跟我不一样,他是真的心系自己的族群,也许涂山氏族和青丘狐族那无谓的恩怨也是他心中的遗憾之一吧。”
“虽然很想说一声这件事情我不想管,但眼下也不得不管了呢。”
“时隔多年,又得回一趟狐族了。”
涂山昭歌实在是不想跟涂山氏族或青丘狐族有任何的关系了,但这是解除白青岚心魔的唯一办法,不去的话白青岚迟早会被心魔逼疯。
他要是真的疯了的话,就会被心魔彻底吞噬自我,要么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疯子,要么变成一个无恶不作的恶徒。
或者直接自刎。
无论哪个结局对他来说都不算好,再说了,白青岚会沦落至此,跟她也就是涂山昭歌脱不了关系,涂山昭歌就是这一切的主谋。
所以于情于理,涂山昭歌都得为白青岚的遭遇负责。
“几百年没回过氏族了,也不知道那群喜欢勾心斗角的老家伙们是不是还是那样的令人厌恶还是说能多出一些不那么激进和极端的新鲜血液呢?”
说到这里,她转头看向几人,问道:“你们谁想一起去?虽然现在可能在打仗,但这并不妨碍狐族的领地是玄神界难得的绝世美景。”
“在妖神界么?”刻晴问道。
“妖神界距今还没有一千年的历史呢,狐族向来不喜欢到处乱跑,我们的领地在一处很隐蔽的地方,可以说比妖神界更加隐蔽,但它并不是秘境之类的地方。”
“虽然路程有些远,路途有点险,地方不太大,麻烦多一点,但错过了的话可是这辈子一大遗憾的,所以.......”
涂山昭歌飒的一下来到帝君的面前,用诚恳的眼神望着钟离,说道:“来吧来吧,跟咱一起去开开眼!保证让您流连忘返!”
说白了,涂山昭歌一个人去心里没底,更别提带着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疯的白青岚了。
在场的,涂山昭歌只信任帝君的实力,只要有帝君在,无论遇到什么敌人都不用担心。
对此,不等钟离回应,归终说道:“我们去!”
然后转过头对钟离说道:“感觉很不错呢,话说你去过狐族的领地没?”
钟离微微摇头,说道:“尽管这个世界大多数地方我都去过,但像狐族这般隐匿极深的世外之地还是不曾耳闻的。”
“那就不可以啦?反正你一天到晚都很闲,多出去走走没什么坏处的。”
最重要的是归终嗅到了极其深厚的男女之情,涂山昭歌和白青岚之间肯定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分开彼此的。
跟他们一起去,顺便学学他们之间是怎样爱慕彼此的。
兴许钟离看到后内心感触颇深,一不小心就铁树开花了呢......
当然,幻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个道理归终深有体会。
钟离见归终挺想去的,便也答应了她,而胡桃最近在千岩宗也憋得挺慌的,这次也能带着胡桃一起去。
于是......
隔天的时候,涂山昭歌看着面前的钟离、归终、胡桃以及紫琼四人,说道:“人是不是有点多呢?虽然也没关系啦......”
“嘿!你们要出去玩怎么能不带上本小姐呢?本小姐现在正是长身子和见识的时候,就该多出去走走,有助于前双玉饱满,后月华满润,简直就是一箭三雕!”
“就像这位紫琼姐一样!”
胡桃指了指身旁的紫琼,她的身材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
“届时云雨极乐,也可长久不息!啊哈哈哈......”
听着她那温文尔雅的虎狼之词,归终忍不住抽出戒尺啪的一下抽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哎呀!好疼!”
“胡桃!谁教给你的这些东西啊?!”
她转过头来看着这个跟自己个子差不多的青丝少女,虽然知道她叫归终,跟钟离是好朋友,但对于她忽然拿戒尺打自己的行为表示不满。
“哼,你管本小姐呀~~本小姐从小到大所有知道的都是钟离教给我的,怎么着?”
听到这个理由,归终立刻就知道她在撒谎了,钟离怎么可能说得出这种话啊啊啊?!!
光是想想都感觉人设崩塌了啊!
听到这句话,紫琼掩面窃笑,说道:“怕不是从哪本言情话本上看来的词汇吧,但是啊小姑娘,云雨极乐究竟是何物,是何种体会,你可知晓?”
见紫琼这么问,胡桃脸顿时红了起来,扭扭捏捏地回应道:“就......就是男女之间行房时要做的事情嘛......本小姐虽然不大了解,但大致意思是那个意思。”
“哦~~~那你今年岁龄为几?”
“嗯?十六岁了啊。”
“哦?已过及笄了啊......那你已经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呢。”
听到这句话,胡桃就知道紫琼是在戏弄她,于是反驳道:“那紫琼姐今年几岁了?到没到谈婚论嫁的年龄?”
这个问题瞬间刺入了紫琼的内心深处。
“呃......这......小孩子不要乱问这种问题!”
紫琼今年最起码已经一万五百多岁了,放眼整个玄神界那都是万年老妖的级别,是真真正正从上古时期好好地活到现在的老怪物。
“哦......那紫琼姐体会过何为云雨极乐吗?”
这个问题又一次打碎了紫琼的心理障壁。
她今年一万多岁了,仍是完璧之身!!!
不说别的,毫不夸张地说,跟紫琼双修一次,基本上可以让一个普通修士直接突破玄劫到达帝临。
上古时期的实力标准是不能用现在去衡量的,那完全就是两个层次的实力强度。
而紫琼脸色一沉,过了一会后竟泪流满面,不甘地怒吼道:“没体会过又咋样嘛!!!”
“没体会过就不是人了吗?没体会过就不能活了吗?!女人非得体会云雨极乐才能算女人嘛?!那都是老旧封建思想!是荼毒玄神界的恶疾!”
话虽如此,紫琼又何尝不想找个称心如意的郎君呢?
但紫琼是上古魔蝎一脉,她父亲还是上古时期赫赫有名的蚀天妖皇,她体内的剧毒完全不逊色她爹,如果不能找到一个能够承受住体内剧毒的对象,那么基本上就是找一个死一个。
现在不同上古了,上古时期的话要找到一个能抗住毒的其实不算难,但现在要想找到一个能承受住的,那还不如指望世界末日明天就到呢。
看着歇斯底里又不甘泣泪的紫琼,胡桃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戳到她的痛楚了。
“呃,抱歉啊,本小姐不是那个意思......你也别生气了,就当本小姐刚刚说的话都是幻觉吧,本小姐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听见。”
见到眼前景象,涂山昭歌也忍不住窃笑了起来,她和烛夕就经常拿紫琼的年龄开玩笑,弄的紫琼每次都会破防。
“行了,别闹了,咱们快点出发吧,别耽误太久了。”
此时,脑门上贴着灵符的白青岚走了上来。
他的意识又被封锁了起来,在抵达狐族领地之前,最好还是别让他乱跑了,他头上的灵符是一道傀儡符,能够让他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跟着众人前行。
“哦对了,事先说一下,等到那个地方附近后,咱们就不能驾驶天舟了,到时候估计还得走上三四天路才能到地方。”
听到这句话,胡桃好奇地问道:“那个狐族的领地到底是个什么地啊?”
涂山昭歌回答道:“怎么说呢,虽说是狐族的领地,但在那片土地上,不光生存着狐族,也生存着各种玄神界的灵兽,相当于一片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了。”
“哇哦,听上去就很厉害呢!”
“嘿,姐给你保证,等到地方后,看上去绝对比听上去更厉害!”
胡桃和涂山昭歌正聊的热火朝天,紫琼一个人在船舱里emo。
归终和钟离两人来到了甲板上眺望四周的景象。
这艘天舟还是委托甘雨从凝光那里借来的。
凝光倒是爽快,也不问原因,直接就借给了几人,这艘天舟的造价少说得五十万上等灵石。
属于天舟中上品的那种了。
“嗯.....钟离你听说过狐族最善魅惑人心的谣言吗?”
“略有耳闻。”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偏要说略有耳闻。”
“狐族之事我所知甚少,确实只限于略有耳闻,但狐族最善魅惑人心之事属实荒谬。”
“何以见得?”
钟离回应道:“八千年前,我与妖皇灵刹关系匪浅,常于山中竹亭中饮酒座谈,那时他就提及过狐族一事。”
“也许是天性使然,狐族生来便擅长察言观色且生性圆滑,但这也算是半个偏见,狐族也同人族那般有人情百态,同时,察言观色和生性圆滑也只是表象。”
“狐族真正的天性便是疑心重。”
听闻此言,归终不解道:“疑心重?可是我看涂山昭歌也不像是疑心重的人啊。”
“凡事都会有个例的,涂山昭歌自小便对朝堂政法之事不感兴趣,只想安稳度日,因此相较于其他狐族,她的疑心没有那么重。”
“哦哦……如此说来也确实……看看涂山昭歌和白青岚就能够看出他们的差别所在了,只是凭借他们两人也没办法判定……等等,我好像知道狐族之间恩怨为何经久不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