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璟玉指尖轻颤,强压下心底的怒意,但是此刻脸上狰狞的神情却是出卖了他。
“我不是让他白交出药来,我是要拿银子来买,就让你帮我传个话也不可以吗?”
安楚灵瞧着他的神色,嘴角邪勾,偷偷扯出一个笑来。
“怎么,宋施施他们没告诉你吗?夜世子早就说了愿意把药卖给你们,只是他们不愿意为你花这个钱,还说这个破药他们不稀罕。”
“你说什么?他答应卖了?”
安璟玉一脸讶异,他没想到夜澜宸居然早就同意卖药给他们,是他的母亲和妹妹不愿意帮自己买。
得知这个结果,忽然他心头涌上一股怒意。
他们昨天去黑市本着为自己拍药的任务,实际上却给宋施施买两件没用的破首饰,而对于给自己治腿的白玉断续膏却舍不得买?
他们怎么能这样?
这还是他的亲人吗?
安璟玉只觉得自己心头的火越烧越大,也没心思再到安国公府待下去了,匆匆告辞回了公主府。
安睿离看着安璟玉狼狈的背影,啧啧几声,“夜世子要卖二十万两白银,若是公主府这能一口气儿拿出这么多现银,那本御史在朝堂上倒是可以好好参她一笔了,堂堂公主府原来这么富庶吗!”
安楚灵眸光流转,笑道,“所以啊,大鱼要上钩了,二哥,你要最近空闲,可以试试盯着安璟辉那边。”
二十万两白银,要想一口气儿拿出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安璟玉回到公主府时,长公主他们正在用餐,宋施施笑着就让人准备了座位,“大哥,你可算回来了,刚刚一直找你一起用膳,可是没找着,我们饿了便先开始了。”
安璟玉没有要过去的意思,面容严肃的看了他们一眼,而后将目光看向长公主,“母亲,是你不愿意花钱去夜世子那买白玉断续膏给我是吗?你们花三万两白银给施施买个破簪子,却舍不得给我买治腿的良药,是吗?”
最后一句,安璟玉几乎是吼出来的。
宋施施心里一咯噔,随即眼泪就啪嗒的流了下来。
长公主眼里闪过慌乱,有些无措的解释,“你是不是听人瞎说了什么?母亲不是不给你买,我一定会为你找到更好的---”
“这个世上还有比灵医更厉害的大夫吗?他的药你都不买,你还想买谁的?”
不等长公主说完,安璟玉就怒声打断。
这回他是真的生气了。
宋施施哭着上前,想要拉住安璟玉的胳膊,“大哥,都怪我,我实在太喜欢那个簪子了,可是妹妹他要跟我抢,一直抬价才把价格抬那么高。大哥你不要生气了,我现在就去把这个簪子送给妹妹,求她把白玉断续膏给你!”
安璟玉难得的对宋施施失去了耐心,失望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说这簪子是你在铺子里买的吗?怎么现在也学会撒谎了?”
自从知道宋施施也有撒谎的一面,在安璟玉心中,就像揭开了宋施施虚伪的面皮。
尤其是这次,她明明知道是为自己拍白玉断续膏,却还不懂事的非要买首饰,导致自己失去了白玉断续膏。
一时间,安璟玉对宋施施恼怒不已。
现在看到她这副虚伪哭啼啼的样子,心中只觉得烦躁。
同时,他想起曾经安楚灵刚回来那一会儿,整个人低眉顺眼,从不问他们要东西,身上素的一件首饰都没有,她也从来没有抱怨过。
有一次,自己不过是在练武场受了点小伤,擦破了点皮,安楚灵就心疼的不得了。
她每日给自己熬制药膳,还为自己寻来了奇怪的药膏,说涂上后身体不会留疤。
当时,自己完全没放在心上,反倒是因为宋施施看到自己受伤吓得大哭一顿感动。
现在想想,自从自己腿断了,安楚灵离开了,这个府中有谁真正关心过他?
宋施施只会哭,不仅没为他煮过一次药膳,更是因为她自己失去了白玉断续膏!
而长公主与二弟,三弟,心中也只有宋施施,跟着她一起糊涂,舍得花三万两给她拍首饰,却舍不得花两万给自己买白玉断续膏!
哈哈哈,他这都是些什么亲人啊!
安璟玉越想越悲哀,神情也跟着可悲又古怪。
安璟元实在看不过去,说了一句,“又不是故意不给你买的,是夜世子要卖二十万两白银,我们哪里有这么多钱啊?”
二十万两白银除非是巨富的商贾,或者皇帝,不然谁能拿的出来?
长公主府的总资产也许是上百万两白银有的,可是那都是加上房产,铺子,田地等一起才有,真正的流动银两,府中不过也才十万出头,总不能全拿出来吧?
不然,他们岂不是一家都没得吃呢?
安璟玉仅仅是诧异了一下,随即像想到了什么,随口道,“若是施施毁了容,要二十万两银子了?”
“女子容貌乃是第一等,那自然是砸锅卖铁也要给她治!--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长公主一听事关施施毁容,想也不想就道,可是看到安璟玉失望的神色,她心中又立马后悔了。
安璟玉眼泪滑落,失望的摆手,“母亲,你不用解释了,我今天算是全都看明白了!”
说完,他便滑动着轮椅,失望的离去。
宋施施看到这个情况,心中一下就急了,她不能失去了大哥的心啊!
他人虽然残了,可是好歹是大司寇啊,这个官职以后作用大着呢!
她以后坐上太子妃,还要靠他们帮衬呢!
于是,宋施施连忙上去追道,“大哥,你放心,施施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筹到二十万两银子,我一定会救你的腿的。大哥,你相信我。”
可安璟玉仍是无动于衷的离去了。
安璟元气愤的长叹一声,“二十万两银子我们哪里去弄啊!咱们的官职又不是富的流油,又不是那些个贪官,哪里来这么多钱!”
贪官!
宋施施闻言,失落的心陡然提了起来,他目光灼灼的看向安璟辉,“二哥,你是不是随便就可以帮人安插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