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燕的表情变得阴森诡异,她的嗓音故意控制得很慢,很低沉。
只不过这软萌的声线,还是破坏了有意塑造起来的恐怖氛围。若是换做一个沙哑的老太婆来说出这句话,就更合适了。
“我梦到一个叫南宫燕的女孩子,被一只成了精的山猪抓去做了媳妇,生了七八只小猪,还变成了一个大胖子!”
“呀!”小丫头阴森诡异的表情再也装不下去了,她就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当即跳了起来,“不是我!不是我!肯定不是我!”
“哈哈哈……”南宫玥笑得前仰后合,“江公子,没想到你如此风趣。”
“风趣个屁!他就是个混蛋!大混蛋!呜呜呜……南宫玥,我再也不跟你玩了!”
小丫头说完转身跑了。江山也发现这个玩笑开得有些过分,刚要喊她,南宫玥却淡笑着说:
“不用管她!这孩子平时娇惯坏了,有个人治治她也好。”
江山苦笑,也没再说什么。
南宫燕并未走远,站在前方石阶上回头看了看,见没人追上来,气呼呼的叉着腰。
“南——宫——玥!我走啦!”
没人理她。
“我真的走啦!”
还是没人理她。
此时的南宫玥眼睛里、耳朵里已经只有江山一个人。
与他并肩而行,她忽然觉得有点紧张。晃神之间,居然连迈步上台阶的动作都变得有些生疏,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南宫燕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响:
“南宫玥!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在想什么呢?”
那恶狠狠的小眼神好像要把她瞪死。
“啊……你……你不是要走吗?我没拦着你呀?”
“嘿!我还不走了!”她凑到南宫玥面前,粉嘟嘟的鼻子头几乎贴在南宫玥的脸上,“三姐,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江山尴尬的往旁边挪了几步,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可是南宫燕却凑了过来,仔细打量这江山,小嘴叭叭的说着:
“看你的年纪应该比我大几岁,小小年纪就能跟本姑娘同一境界,可见你天赋卓绝,配我这个废柴三姐绰绰有余。嗯!我做主了,她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分明在辩解,可俏脸上红霞更重。
“太好了,你承认了!”
南宫玥强自辩解,“我什么时候承认了?”
“哦,原来是不承认,但还是喜欢,对不对?”
她终于发现这小丫头话里的圈套,当即恼羞成怒。
“死丫头,我撕烂你的嘴!”
南宫玥一把抓过去,那小丫头突然好像一阵风般飘到远处。
【好快的速度!】
江山顿时瞪大了眼睛。这小丫头跟他同境界,速度居然比他用出御风符之后也慢不了多少。
刚才江山清清楚楚的看到,南宫燕移动之前往自己的鞋上飞快点了两指。要是他没看错的话,这灵力波动应该是一种加速类的符篆,效果比他施展的御风符强一些。
这小丫头居然有一指成符的造诣,江山后知后觉,不禁冷汗直流。他之前遇到的世家子弟清一色全是废柴,所以他先入为主的认为世家子弟中没有高手。
还好陈方平和谭冲不是南宫燕这种高手,不然他那天绝对要吃苦头。
【就算是有符篆加持,那也不应该这么快呀!我打通二十条经脉才有这种速度,她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她也打通了二十条经脉?】
他的眼睛很快便注意到,南宫燕脚下穿着的那双藕荷色勾凤翘头履。这并不是内门女弟子标配的白犀皮靴子。
问题应该就是出在这双鞋上!
修真界能增加速度的法宝也有不少,可是能增加这么多的,并不多见。
要不是此地人多,江山真想把那双鞋扒下来好好研究研究。
“江公子,你要去听什么课?”南宫玥柔声问着,“同样的课,有些长老讲解得很清楚,有些就没那么有耐心了。你可以跟我说说,我也好帮你参谋参谋去听谁的课。”
“好吧。”
要是南宫玥说的那样,江山还真就要仔细考虑她的提议。
“我打算去听修真理论课。不知道玥小姐有没有推荐?”
“啊?”南宫玥一愣。
修真理论课一般根本没人去听。她们这些大宗族子弟还未修炼之前,都是用修真理论着作开蒙识字的。根本不用学这些。
至于从外门进入内门的弟子,在山下的时候就已经学过了。
修真理论课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一些刚刚加入宗门的散修会去听一听。间或有一些修炼上出现问题的弟子前去请教。
不过也都是以问答形式讲授,哪里不会点哪里。不像别的课那样,教授们长篇大论的讲个没完。
因此虽然每节课都安排长老教授讲课,可是绝大多数情况下,教授都是在看着课堂中的桌椅发呆。
开课一两个月只碰到一个来听课的,属于正常情况。
修真理论南宫玥早已烂熟于胸,以她目前炼气六层的修为也不至于去找教授请教修炼上的问题,所以哪个教授教得好,她也不清楚。
“江公子,修真理论课有两个教授。可是我从来没去听过,也不知道谁教得好。”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没关系,我也只是随便听听。”
这时候南宫燕突然从旁边跳出来,小脸一扬,背着手扭着肩膀走了两步,“我知道谁讲得透彻!”
“快说。”
“七师叔,陶白白!”南宫燕得意的说着,“我早上看到了,今天的修真理论课是他做教授。我们去听课,他能不好好教?”
“七妹,人家叫陶白,被七师叔听到,小心打你屁股!”
“我就叫他陶白白,陶白白,陶白白,略略……”
正说着,山下的人群中忽然一片哗然。江山向山下看去,正看到一名气场异常强大的青年拾阶而上。
那些狂热的年轻修士亦全都被其锋芒逼退,即便如此也难以驱散他们对强者那种从心而发的灼灼敬意。
青年刀削般刚毅的脸被沿途无数目光扫过,却不见丝毫表情。每一步落在石阶上,都像是钉子砸进木板一般坚实。
步伐明明很慢,却眨眼就到了江山面前,然后从他身边如风般掠过。
江山瞬间被其威势所摄,他忽然有一种错觉,似乎这沿途而上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口出鞘的剑,压得他透不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