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刀堂曲氏三杰凭借家传的风雷刀法威震一方。凤凰市方圆数千里内,也就只有抱犊寨的冯氏兄弟能与其一争长短。
凤凰市地界的大小修真家族大多依靠在这两股势力之下。
抱犊寨是近几十年才搬到凤凰市的新兴势力,而神刀堂作为本土势力,其多年积攒下来的底蕴根本不是抱犊寨所能相比。
因此即便近些年来后继无人逐渐势微,依附在其麾下的修真家族也比抱犊寨的附庸多得多。
近日抱犊寨突生变故,神刀堂幸灾乐祸。
作为一方霸主,曲家兄弟虽然如今地位不比当初,可是依然保持着当初做大佬的习惯。
三兄弟每月初一、十五,天不亮就要带着三房的接班人在神刀堂徒步走上一圈。每当这个时候,他们就像是俗世的君王巡视自己的疆土。
这是曲家祖上传下来的习惯。无论冬夏寒暑,无论狂风暴雨,从未间断过。
可这个十五却出了点小小的意外。
大堂主曲应出门的时候,他最器重的儿子曲欣双目圆睁,直挺挺的站在他的门口。
曲应觉得儿子的状态有点不对,刚要发问。对方脖子上一道血痕突然裂开,鲜血溅了他满脸。
曲应暴怒。他的老婆有很多,儿子更多。死一个曲欣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吃饭的时候减一双筷子而已。
但他不能容忍的是对方这种挑衅的行为。
他的儿子就死在他的门口,而他却毫无察觉。凶手仿佛知道他什么时候出门一样,出手的火候极其老辣精准,恰好让伤口在他出门的一瞬间爆开。
足以见得,凶手对出手火候的把握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嗯?”
一张极薄的纸条从曲欣脖颈的伤口中缓缓滑出。显然这张普通的宣纸就是凶器。
纸条上标准的小楷写着一句话:“踏出神刀堂一步者,死!”
“哼!”
将纸条收好,曲欣的尸体被他像垃圾一样丢在院里,吩咐家仆:
“埋了。”
家仆立刻应了一声将尸体拖走。没问在哪挖坑,也没问挖多大的坑,显然做这种事已经很熟了。
正在跟小妾共赴云雨的二儿子曲凡突然被老爹从被窝里拽出来,稀里糊涂的接替了曲欣的位置。
霸气的老子没有解释,唯唯诺诺的儿子也不敢多问一句。
三个堂主带着三个接班人步伐稳健的在神刀堂黎明前的黑暗中走着。
深秋的晨风如刀,这六个人步伐完全一致,就像六个只会走路的机器。
“曲欣呢?”二堂主曲亥忽然问道。
“死了。”
“谁杀的?”三堂主曲源追问。
一张纸条出现在二人面前。
“出神刀堂一步者,死!谁这么大胆子?”
曲亥、曲源对视一眼。神刀堂有阵法防卫,凶手能无声无息的潜入,并且在不惊动他们三人的情况下杀人,必然不是一般的角色。
据他们所知,凤凰市范围内没有这种高手。
“他就在门口。想知道是谁,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曲应说得很轻松,全没将对方的威胁放在眼里。
他是个极有原则的人,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出去,是因为他从不会为了任何事情改变自己的计划。
即便要杀了对方,也要等他巡视完自己的领地再杀。
江山赶到时,神刀堂的大门口正站着一位黑衣青年,腰间挂着一口长刀,脸色白得瘆人。钢铁般结实的身躯像一杆大旗立在那里,仿佛永远都不会倒下。
刀很长,普通人若是将这么长的刀挂在腰上,只怕连拔刀出鞘都做不到。
“兄台,借过。”江山很有礼貌的打个招呼。
那人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话:“你可以进,她不行。”
龙香儿痞里痞气的翻着杏核眼,“凭什么他能进,我不能进?”
“因为我不杀女人。”
“哈哈哈……”龙香儿拍着那人的肩膀,笑得花枝乱颤,“小兄弟,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杀我?你才筑基中期耶!”
这人十分嫌弃的用刀柄将龙香儿的手隔开,语气十分平淡:“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
龙香儿手里突然多出一口血色弯刀。她的手距离此人的脖子只有不到一尺,反手握着的弯刀刃口几乎已经贴在那人的脖子上。
可是还未等她发力,对方的长刀刀柄微微颤抖。只有寸许的发力空间,造成的震荡之力却震得龙香儿倒退数步。
她身形还未站稳,长刀的刀尖已经顶住她的喉咙。那人腰间的刀鞘不知何时已经空了,没有人看到那口刀是如何出鞘的。
因为,太快了!
握刀的手上只有四根手指。很难想象这只没有大拇指的手为什么能用出这么快的刀。
龙香儿举着双手不敢乱动,“喂,你刚才可说了,你不杀女人的。”
江山也臭不要脸的打圆场:“额,我也记得你是这么说的。”
长刀入鞘,对方又恢复到木头人的状态。
江山吓出一身冷汗,对方的刀是他见过最快的刀。刚刚他一直盯着那人的手,可他还是没看到对方拔刀的动作。光凭这一点,他就确定自己一旦跟此人交手,必死无疑。
习惯作死的龙香儿见对方收刀,非但不怕,反而凑上去围着对方转了几圈。纤细玉指在嘴唇上不断捏着,最后眼神落到对方握刀的手上。
“喂,你怎么没有大拇指呢?”
江山真想把她的嘴堵上,这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对于一个用刀的人来说,失去大拇指是永远的痛。
“天生的。”
“那你是怎么握得住刀的呢?”龙香儿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江山现在只想离她远点,免得这死丫头激怒对方的时候溅自己一身血。
那人眉毛微微皱了皱,明显对这个问题十分不悦。
“你还想试试?”
“不了不了。”龙香儿显然被对方的话搞得有点尴尬,赶紧躲出数步,见对方没动,她又凑了回来,“我还有一个问题,这把刀这么长,你是怎么拔出来的?”
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总觉得对方的胳膊应该没那么长才对。
青年就像块木头,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对于龙香儿的无聊问题也根本不屑回答。
龙香儿的话越来越多,问出来的问题也越来越无聊。
“你的脸怎么这么白?是不是虚呀?”
“你叫什么名字?有媳妇吗?”
“你不说叫什么,我就叫你木头了。我觉得你这个人还不错,给你介绍个媳妇怎么样?”
“你看我行不行?”
“木头,你怎么不看我呀?”
……
黑衣青年被吵得脑浆子都要炸开了。他缓缓闭上眼睛,脸上僵硬的肌肉不断颤动着。
“木头,你为什么要站在神刀堂门口呀?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吗?”龙香儿叽叽喳喳的问个没完没了。
“哈哈哈……”
张狂的大笑声从神刀堂内传来,神刀堂正门大开,三个气场雄浑的中年人出现在大门口。
与此同时,一副黄金打造的奢华棺椁咕咚一声落在地上。
“他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活够了,想找老夫讨一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