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诚远接到崔莹的消息,匆匆赶到他们见面的院子。
“诚远,京里几位大人家的公子来到洛阳,要与长歌郡主那位郡马结交。如此一来,这位林郡马,就不会整日呆在那所院子里了。”
“不过即便外出,那位林郡马身边也不会少了护卫,若是与那几位公子一起,身边 人的更多,你要好生计划一番,若是能伪装成争风吃醋又回头寻仇之类的最好。”
“还有,做就要一击必中,若是没有把握,那就不如再找机会,免得打草惊蛇。”
“务必不要伤及那几位公子,免得给恩相树敌。”
“是,诚远知道了,谢大人。”
魏诚远抱拳施礼,又匆匆而去。
···
方惜馀柴海澄等人来的时候,林深正在招待秦王。
几个公子虽说是来结交林深的,但平素里懒散惯了,自然没有什么良好的生活习惯。
更何况这是离了京城,即无严父也无师长在时刻盯着他们,冬日里什么约定都抵不过温暖的被窝,所以均是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秦王倒是来的挺早,大抵在接近辰时末,也就是后世不到上午九点钟便来了,让林深禁不住在心里吐槽比打工人还积极。
这一夜,林深终于住进了郡主的院子。
虽然因为郡主月事的原因,两个人是分房睡的,没有真正的软玉温香,但隔着不远就是郡主的卧房,窗棂上不时闪过的倩影,仍旧让林深在晚上睡觉时感觉旖旎。
好在前一天晚上经历了试婚,也好在此时还没有后世那种紧身的内裤,否则说不定第二天早上便会出个大丑。
知道第二天事儿多,林深也不敢有些许的怠慢,早早地便起来了。
在院子里稍微的活动了活动,打了两趟太极拳,等郡主起床了之后,这才梳洗一起吃早饭。
洛阳不比汲水,院子不大,外边环境也不熟悉,林深不想在府外引起太多人注意,因此只能因地制宜。
郡主看见林深打太极拳,十分感兴趣,问了一圈,等林深承诺一旦空闲了便将这养生的拳法教给她之后,才笑嘻嘻的放过了林深。
女人一旦对男人敞开心扉,那真的是一颗心全在男人的身上,不管什么事儿都会觉得有趣,要掺和一脚。
有了这个引子,吃饭时林深便想,后世有什么体育活动,是在这个时代可以做的,重要的是器材可以置办的来的。
到时候弄好了教会郡主他们,健身是一方面,看着梧桐穿着紧身的衣服在那里忽忽闪闪,不也挺有趣的么?
脑子转了半天,也只想到了一个丢沙包,似乎是最快捷容易上手的,让林深不禁有些气馁。
吃过早饭没多久,外面便传来消息,秦王的车驾离府不远了。卫王妃和长歌郡主,林深忙收拾了起身相迎。
虽然只是一个临时的府邸,面积也不算大,但中门、角门等一应俱全。
林深站在了府外,由随王妃一起到洛阳来的一名王府总管陪着迎接秦王。
卫王妃和郡主因为是女眷,则在二门处迎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就在洛阳城中,秦王出行并没有打出王驾仪仗,就是几辆挂着王府标识的车子,旁边散着几十个护卫。
到了近前,护卫又分作两边,暂时拦住了胡同里人行往来,等待着秦王从马车上下来。
林深忙迎了上去。
秦王府的总管搀着秦王下车,又向秦王介绍林深,秦王上下打量了两眼林深,开口笑道。
“林贤侄果然是一表人才。”
“听闻贤侄十四岁便中了秀才,老夫平时也爱好读一些个经史子集,吟诗作对,今后咱爷俩倒是可以多亲近亲近。”
“林深惭愧,愧不敢当,还请王爷多多指教。”
林深表面上恭恭敬敬的施礼,不过在心里,却有些嘀咕。
你一个王爷,吟诗作对就好,再不济养些戏班子,没事儿逛逛园子,甚至欺男霸女都行,这都是封建王爷能干的最正经的事儿。
还爱读个经史子集,你想干嘛?
卫王妃接到拜帖时,眼中的阴郁,被林深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虽然卫王妃什么也没说,但林深能猜到,八九不离十就是与眼前的秦王有关,就是不知道到底会涉及哪一方面的事情了。
故而虽然面上恭敬,但骨子里还是带着小心与提防。
还有,这秦王身上怎么有股子烟味儿。
没错,就是前世那种香烟的味道,自己闻着十分熟悉,但却又感觉有些不同,似乎更臭更呛人一些。
难道现下华夏已经有了烟叶了么?
秦王转身,从车上扶下了王妃,林深赶忙过来再次见礼。
秦王妃倒是个看起来笑眯眯的小老太太,白净的脸上,眼角略有一丝皱纹,见了林深非常高兴,连夸了好几句,让林深听的有些脸红。
这时,从后面的一辆车上又下来一人,秦王叫过来向林深介绍。
“贤侄,这是我府上的客卿,庄吉庄先生,你们认识一下。”
“小可庄吉,草字星起,见过郡马爷。”
“庄先生有礼。”
林深表面不动声色,内心中却大为警惕。
原本在路上擒获几个金人的探马后,就得知洛阳城中还有一位庄先生,而在这庄先生背后,更是还有一位大人物在于金国勾连,难道,就是这两位么?
若是真的,秦王以一国亲王之尊,私下里竟然跟敌国有这种来往,图的又是什么?
只是这庄先生,看起来却与那几个金人的描述并不相同。
林深记得当时询问庄先生的长相时,那些金人说是个头与自己相仿,圆胖脸、三撇小胡子,看起来就像个酒楼掌柜。
如今这个庄先生虽说个头与自己差不多,但脸型略瘦,全然不是圆胖脸那种样子。
更别说面色蜡黄、颌下无须。
若是不开口说话,还以为是个太监,完全看不出以前曾经留过胡子。
而且,虽说这庄先生见到自己礼数周全,但能看的出来,骨子里甚为倨傲。与大多数文人,特别是受大人物器重的文人,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
绝不是酒楼掌柜那种八面玲珑的性格。
这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这洛阳城里,还有别的庄先生么?
潜意识里,当林深听到秦王介绍庄吉时,已经把这二人与来时路上金人探马所供的“庄先生”划上了等号。
毕竟,有实力与金人勾结,又能让金人将其信使待为上宾,甚至还派出探马护送返回的大人物,洛阳城里扳着指头数,也就那么几个。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不着急,找机会慢慢查就是。
可如今一看,林深也不禁犯起了嘀咕。
“呵呵,庄先生可是丰和年间的举人,若非本王不舍得,庄先生早就考中进士,如今位列朝堂了。是本王误了庄先生啊。”
“王爷切莫如此说,朝堂哪里有秦王府逍遥。王爷礼贤下士,待星起如手足,莫说是进士,如今就算给个侍郎、尚书,星起也懒得换呢。”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