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可曾定了下来?”
听到这个消息,卫王妃面色严峻。
“据说还只是酝酿,要等王爷和秦王爷到了以后,方才能够确定下来。”
“王爷可曾知晓?”
“我一接到消息,便立刻向王爷发出了消息,但王爷在来京的路上,很有可能错过。刚刚接到王爷明日抵京的消息后,我已经又派人到河边渡口守着了···”,郭总管答道。
“好···”,卫王妃点了点头,又问向林深,“郡马怎么看?”
“此事···,此事怎么说才好呢?”林深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问了郭总管一句,“郭总管,不知大皇子一方,对这封周王,及其之后的事情,有何反应?”
“奇怪的就在这里,大皇子一方似乎就像不知道这个消息一样,对此毫无反应。”郭总管对着林深拱了拱手,回答道。
“啧,还真是···”,林深摇了摇头,继续分析道,“表面上看来,封周王、负责主持对金国的和谈,将来难免背负骂名。这么大的一个坑,无论将要落到谁的头上,听到风声之后,不论最终如何,这事前总要推三阻四一番吧。可大皇子一方却风平浪静毫无波澜,似是连挣扎也不挣扎便默默接受,此其诡异之一。”
卫王妃、长歌郡主和郭总管点了点头。
“之前听到的消息,只是大皇子封周王,未曾跟秦王爷和岳父大人扯上关系,可不过几天时间,便又有了变化,这到底是天子的意思,还是有其他人推波助澜?不管是天子还是其他人,把秦王爷和岳父大人两个远离朝堂之人卷进来,又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此其诡异之二。”
“那···,有没有可能,是大皇子一方为了分担压力,才主动提出的让秦王伯与父王参与进来呢?”,长歌郡主眼珠一转张口问道。
“有可能”,林深笑了笑,“但这监国和主持和谈虽说是个坑,可在这段时间内,监国之人会获得比以往更多的权力,自然便能做出很多布置。如此一来,为什么还要找两个人在旁边碍手碍脚呢?”
“那会不会是天子···”,郭总管又想到一个可能。
“也有可能。”林深明白了郭总管的意思,接着往下说道,“天子不想让这种权力失控,于是给大皇子找了两个名为帮手,实为掣肘的叔伯在一旁看着,也不失为一条妙计。但秦王爷和岳父大人早已远离朝堂,在这汴梁城中又没有什么实力,就算在一旁监督,又能起到多大用处呢?”
这句话说完,堂上众人都不再言语了。
确实,若真照林深所说,那秦王和卫王两个人,也就跟庙里面的泥塑差不多,别看拜的人不少,真有事儿起不到一点作用。
“除非···”,沉默了良久,林深又冒出来一句。
“除非什么?”三人都抬起了头,卫王妃问了一声。
“除非有人算计好了,想据此把大皇子、秦王和岳父都拉下马。”
林深本来不想说,可心里面却又实在有些憋不住。
“嘶···”
“哗啦···”
林深的话让卫王妃和郭总管都惊慌不止,卫王妃还失手扫翻了桌上放着的茶杯,只有长歌郡主因为手还被握在林深的手中,看起来只是肩膀动了一动。
听到屋内有动静,麝月匆匆而来,收拾了打翻的茶杯,又给卫王妃换上一盏,这才躬身退下。
经过麝月进来一打岔,卫王妃面色恢复如常,但犹自起伏的前胸,显示出心中仍不平静。
林深的话虽然说的并不明确,但几人都不是迟钝之人,略微一品便已经明白了话中的意思。
真要有人算计大皇子,那嫌疑最大的,肯定是二皇子了。
而作为姻亲,卫王之前虽未怎么替二皇子说过话,但心中的倾向自不用多说,有些若有若无的帮助也不曾少过。若是如今真是遭到二皇子的算计,卫王妃的心里怎么能平静的下去?
强自按捺住内心的怒火,卫王妃顿了顿,转头看向林深,“若按郡马所说,那我们又该如何应对呢?”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抽身事外,不过估计可能性不大。”
“如今既已有明确的信息传出,那便说明这个方案确实已经进入了天子的心中,估计只等着岳父和秦王爷来京,与天子见面之后便会宣布。”
林深用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敲着。
“即便是会询问一下岳父或秦王爷的意见,但我估计,就算岳父或者秦王爷拒绝,天子也有把握让他们二人不得不接受。故而想要抽身的话,可能是千难万难。”
“况且,岳父不愿意趟这趟浑水,未必秦王爷会不愿意,还是刚才说的,一旦监国,会获得之前从未享受过的权力,大皇子无法抗拒,秦王爷亦然。”
“不过,危机危机,既是危,却也不无机会。只要我们谋划的好,未必就能如了某些人的愿。”
后世最喜欢拿危机两个字说事儿。
不管是一个国家,一个企业,还是一个人,一旦面临着巨大的危险,总会有一些具有超高的眼界和长远眼光的人,能够透过危险的本身看到转折和巨大的利益。
“就拿和谈来说,大周虽处下风,但也未必便一点便宜也占不到。只不过需要眼界和时间的检验罢了。”
“不过,兹事体大,还是等岳父到了之后再做商议,真有什么定议,也得等岳父来下决心…”
虽然有着力挽狂澜绝处逢生的信心,但刚刚才得到这个消息,而且对朝堂上的形势一点都不了解,林深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让人拍案叫绝的妙计,还是等卫王爷到了之后,再跟卫王来一场头脑风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