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幕僚和参赞的顺利通过,正使和副使的人选,很是经历了一番波折。
都知道这是个丢人的差事,史书上留名是肯定的了,弄不好还会遗臭万年,怎么会有人愿意去干?
即便是还没有成为周王的大皇子,若不是因为有个太子的头衔在不远处闪闪发光,说不定也是不愿来监什么国的。
可名声再不好,也总得有人去干,金国的使节团都住进鸿胪寺的宾馆了,难道能学鸵鸟把头钻进沙子里当看不见么?
怎么办,推荐对方的人就行了。
据卫王后来跟林深所说,燕太师和魏丞相在中和堂议事厅里争执不下,吐沫星子都差点飞到旁边几人的脸上。
听督察院在一旁列席的几个小御史说,从没见魏丞相和燕太师夸对方的人夸得如此花团锦簇,到最后都似乎有些谄媚了。
若不是列席的一位吏部侍郎提醒,估计就是到了晚上也定不下来。
最后还是周王一拍桌子,票决,一轮不行两轮,两轮不行三轮···。
反正得把人定下来。
政务堂里他和魏丞相联手,把握还是很大的。
事情也果然如周王的预料,礼部侍郎,柴海澄的老爹柴元干成为了和谈正使,总览一切与和谈有关事项。
至于副使,竟然选了鸿胪寺少卿汪合严。
这位汪少卿也算倒霉的。
至于林深对这位汪少卿印象深刻,是因为长歌郡主告诉他,长公主租的那个临街的铺面,就是汪少卿家的。
当卫王派人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被陈平陈安拉着接收一车生铁。
按说陈平陈安答应他的生铁,而且还是拿银子买的,早就应该弄过来了。可是从铁从舞阳拉过来,总需要点时间,再加上刚刚才过了大年,工匠们都还在家休息没有开工,于是便晚了几天。
“妹夫,生铁拉回来了,你看,我们的刀···”
林深看着陈安舔着的脸,打了个哈欠随口应道,“行,给你们一把,若是再被姑母搜去,我可真没有了啊。”
“哎,怎么是一把呢?不应该是一人一把么?”旁边的陈平听的真切,马上嚷了起来。
“就一把,要不要?”
“要,要。”陈安向哥哥使了个眼色。
只要能确定林深手中有多余的乌兹钢唐刀,怎么得还不能从他手中再弄出来一把两把的。真不行就去找堂妹,就算拿钱买也不亏啊。
“哎,对了,我要找的琉璃匠人,你们俩上点心啊。早一天找来,我们的工坊也能早一天开工,咱们也能早点数银子。”
林深又想起玻璃的事儿。这事儿赶早不赶晚,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事儿等着他,能早点弄明白了,就早一天挣钱。
“这事儿我们哥俩儿记得呢。实在是这不是过年放假呢,匠人们要到十九才回来开工。大过年的,我们也不好上人家家里叫人么。”
“妹夫放心,只要一开工,我就让我爹把内务府手艺最好的匠人派过来。毕竟他们也占着三成分子呢不是···”
争霸赛当天,林深没敢在天香楼露面,只是让柴海澄带着方小四过去。另外,又让沈良安排人去接了武备衙门门房的几个老军,给他们找了个几个靠近点的观众位置。
至于能不能看到天香楼的姑娘们,那就全凭运气了。
女子赛场这边,外面是洪平碛和穆庭青在张罗,内场则是一个男子也无。
都是些身娇肉贵的夫人小姐,虽说人数不少,但若是有几个男人在里面也不合适,好说不好听啊。
故而,柴海澄这几个人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四五十个丫鬟婆子,再加上这些贵人们自己的丫鬟们,院子里面竟然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林深只在院门口往里面瞄了一眼,竟然还看见了长公主的一位贴身丫鬟,看来爱凑热闹的长公主亲自来了。只是不知道是送蛋糕过来给人品尝,还是准备亲自下场,看看能不能挣些银子花花。
长歌郡主也瞅见了那个叫秀儿的丫鬟,跟林深交代了一声,带着梧桐也进去了,林深只能去找窝在门房喝茶的穆庭青喝洪平碛聊天。
争霸赛第一天,略有些风平浪静。
但这正是林深所希望的。
女方这边林深亲自盯着,又有长公主在里面,自然是其乐融融。便是有了矛盾和怨气,一般也就是口头上酸两句,出不了大事儿。
林深最担心的是天香楼那边,一群男人,又是在最容易出状况的地方,而且还设置了观众席。万一出了点什么状况,就可能引发成大场面。
好在柴老二使足了银子,天香楼的打手们也算给力,除了两人因为出牌的问题发生了口角,被人拖了出去之外,几乎可以称为乏善可陈。
“没有事就是最好的事···,”逛花灯时,长歌郡主在耳边楠楠的说道。
“是。明日要进行的是第二轮,人数没有这么多,便可以松快点了。”
林深接口道。
朱雀大街上华灯璀璨,火树银花。门廊下,树枝上,甚至金水河中的船上,都悬挂着各式各样的华灯。
大街上上人潮涌动,人人喜气洋洋,似乎这半年来因金人南侵所带来的担忧,恐惧,郁郁,都在这天晚上一扫而光。
变戏法的,卖糖人的,卖珠花的,卖元宵的,或在人流中穿行,或圈起一块地方,或支起一辆板车,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大声的招呼,努力的叫卖着。
林深和长歌郡主没有乘车,带着梧桐、麝月及沈良等几个护卫,从皇宫门口沿着一边向南走,沿途看到有猜灯谜的,郡主便拉着林深前去破。有猜中的,郡主的手中便会多了一些小玩意儿。
或是两块糕点,味道并不甚鲜美,抑或是一支珠花,做的也并不多精致,但长歌郡主依旧乐此不疲。
走着走着,长歌郡主忽然在人流中发现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