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我姐夫是千总。”
听到林深的话里要打他军棍,徐耀才心中害怕,挣扎起来。
“你姐夫跟你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你姐夫是千总,你便也是千总了么?”
“沈良,从今天开始,你便是这杏花营巡检司的军法官。现在,先给我把这厮拉下去,打五十军棍。”
林深脸上的笑容不变,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一丝温度。
徐耀才听渡口的眼线说有一伙人打听他的事情,心中自然而然的便认为,这是其他千总手下的势力,为了染指杏花营巡检司而派出的人手。
已经全盘掌握了杏花营巡检司,平日里又嚣张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徐耀才自然不想失去到手的权力,于是连问都没问清楚,直接带着人便围了上来,想要一举把沈良等人拿下,却没想到踢到了铁板。
听江掌柜说过巡检司的情况后,林深心里便已有定计。杏花营巡检司要想顺顺当当的拿下来,徐耀才这块硌脚的石头必须从鞋里倒出来。
虽然不知道徐耀才是出于什么原因,一见面便把他当做逃犯,甚至给他看过了兵部的手令后还不知悔改,却是正中下怀。
正好要找个由头收拾这个家伙,却没想到就有人心急火燎的来送人头。
“林巡检···”
跟着林深一起来的黄驿丞站了出来,来到了林深的身边。
“借一步说话。”
林深抬头看了看这黄驿丞。
徐老七拿着卫王府的腰牌去请他,肯定跟他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又按照自己原先的要求嘱咐他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现在他过来要求借一步说话,估计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众人的面说。
林深点点头,随着黄驿丞来到了一个僻静无人处。
“郡马···”
看了看左右无人,黄驿丞先点明了林深的身份,又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这才开口。
“郡马不让小人泄露郡马的身份,小人猜郡马是不欲借卫王府的势来收回这杏花营巡检司。可那徐耀才的姐夫是正管这杏花营的千总,若郡马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打了这徐耀才,便是与那韩千总结了仇。将来那韩千总难免在公务上刁难于郡马,此其一。”
“这徐耀才在前任梁巡检去世之后,便把持了这杏花营巡检司,虽说把这杏花营渡口和巡检司弄得乌烟瘴气,但却也有许多事务,均是由这厮一手掌控。若是郡马今日打了他,这厮保不得借伤遁去。如此别的不说,这厮养伤一日,巡检司的账目郡马便一日不得清点。此其二。”
“郡马,依小人看来,这徐耀才今日打不得啊。”
“嘿···”
林深一想还真是这个理。
虽说他并不怕那韩千总的刁难,可黄驿丞所说的第二点倒真正的说尽了他的心里。把徐耀才一打,工作没人交接了。
他可没忘了在长公主府跟人家驸马陈实拍胸脯说的话,什么三个月一年的。
若是打了之后,这家伙拖上十天半个月不交接,还真的是麻烦。
“那,若按黄先生之意,又该如何呢?”
黄驿丞的示好,林郡马收到,并且林郡马还让黄驿丞知道他收到了。
原本就想找一个对巡检司熟悉的人来帮助他接管巡检司,可看了巡检司的一众兵丁之后,林深便已经打消了这个想法。
却没想到斜刺里冒出来一个黄驿丞。
这黄驿丞虽说不是巡检司的人,可在这杏花营渡口的时间比很多人都长,巡检司有个风吹草动的都看在眼里,知道的不比巡检司内部的人少。
这样的人示好,还不赶快收着。
“依小人之见,这徐耀才细皮嫩肉,没受过什么苦,只要枷上半日,保准他便会服服帖帖。”
“只要能顺利的接掌巡检司,之后他服或不服,郡马又有何惧呢?”
所谓枷,便是电视中经常看到的古代犯人脖子上戴着的两块大木板。普通的枷一般重二十五至三十五斤,某些朝代或酷吏们还在普通枷具的基础上,制作出了各种超常规的枷具,有时甚至重达一百多斤。
枷刑看起来并不血腥,但有些枷刑,实际戴起来其残酷性甚至超过了砍头。武则天时期,着名的酷吏来俊臣所制的大枷有十种名号:一曰“定百脉”,二曰“喘不得”,三曰“突地吼”,四曰“着即承”,五曰“失魂胆”,六曰“实同反”,七曰“反是实”,八曰“死猪愁”,九曰“求即死”,十曰“求破家”,便是如此。
所以这黄驿丞才建议林深给这徐耀才上枷。
按徐耀才欺软怕硬没吃过苦的性子,枷一上脖子,说不定连小时候偷看他姐姐洗澡的事儿都能倒出来。
“嗯。”
林深想了想,又问。
“黄先生可知这韩千总?”
虽说来杏花营之前,林深也也让人打听过韩千总,可不知是时间紧促,还是卫王府的消息渠道层面有点高,这韩千总除了在兵部备案的姓名年龄籍贯履历等,其他的竟然一无所知。
“哈,此人的情况,小人倒恰好知道一些。”
驿站、客栈自古以来就是消息汇聚之地,小道消息满天飞。而且,从消息的准确性上来说,涉及这种六七品低级官员的更为可靠。黄驿丞守着驿站,自然是了解了很多低级官员的底细。
“韩千户此人,原本是汴梁祥符县的一个车夫,不知怎么的攀上了原来的大理寺少卿韩大人,似乎,还认了门远房亲戚,此人便开始在大理寺亲军中当差。后来,韩大人调任岭南布政司任按察使,便通过汴梁府尹赵大人的关系,临走之前把他弄到了汴梁府武备衙门。”
黄驿丞是聪明人,林深一问,他便知道林深想真正想了解什么,几句话便把韩千户的来历和背后的根脚说的清清楚楚。
林深点了点头,“如此,便依黄先生所言,这顿军棍暂且给他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