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误会,你爹杀了我们的师父,你娘带着你逃离南疆后坠崖,这在南疆不是秘密。”圣哲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我不相信!”云璇辞颤声大喊。
圣哲叹了一口气:“容貌与你爹相似,脾性竟也相似,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他顿了下,似是感慨,“怎么就不听人劝呢?”
话音刚落,江挽岐和云璇辞的佩剑“哐当”掉落在地,两人的脚也悬空起来。
圣哲一手掐住一人脖子,清声道,“剑术不错,但内力差了点,既然太子殿下不愿离开南疆,那就留下吧。”
说完,他手一扬,直接将江挽岐扔了出去。
巨大的毒罐像是一张腥臭的血盆大口,无数毒物想要从罐底爬出来,但不知陶罐边沿一圈涂了什么东西,那些毒物盘绕在陶罐边沿下寸许之处,却不敢爬出毒罐。
江挽岐倒坠的方向,正是毒罐入口。
云璇辞一惊,脸现急色:“岐哥哥!”
江挽岐被一股庞大的内力送出,中途几次想要止住去势,却因没有着力点,不得不作罢,剑眉狠皱,额头也渗出了冷汗。
咕咕吓得身子开始变蓝,连断句都不会了:【无,漾男主要被丢进毒罐被毒物咬死了咱们救不救啊?】
无漾双手抱臂:“他是男主,就算救也轮不到我去救?”
话音刚落,无漾双脚突然不听使唤的向毒罐跑了过去,惊骇欲绝道,“太子哥哥——”
这种娇滴滴的声音,绝对不是无漾会发出来的。
顿时,周围一片人朝她看了过来。
无漾戴着幂篱,这些人看不清她的长相,但南疆方言毕竟和中原话还是有细微差别的,众人指着她震惊道,“中原人!”
无漾双腿狂奔,心里却极为郁闷,原主罗苏吟对江挽岐可真是一往情深,情真意切,简直是要男人不要命!
上次在祥罗寺挺身挡蛇,这次还来?
仗着力大无穷的神力,罗苏吟像拔萝卜一样拔开拦路的众人,拼命朝前奔去,看架势是要跳到空中接住下坠的江挽岐。
然而还未跳入空中,几柄黑沉沉的剑从四面八方而来,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前进一分或者后退一分,细颈肯定会出现刺目的血痕。
感受到身体又开始受自己控制了,无漾咬了咬牙根,几乎当场喷出一口凌霄老血。
咕咕缩在她肩膀上,凑近她耳朵哆嗦着道:【无漾,这下可怎么办啊?你不会也被丢进毒罐里吧?】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要是我被丢进去,你一定要及时把我拉回星雪空间,造吗?”
【交给我,你放心。】
无漾心道,就是交给你,我才不放心。
“有刺客!”人群突然一阵混乱。
架住无漾的几个黑衣殿卫神思一松,朝嚷闹之处看去,等的就是这时,无漾抬手握住几把雪亮的长剑,微微用力,咔嚓几声后,剑身掉落成一截一截。
“别跑!”黑衣殿卫目瞪口呆的盯着手中断剑,脚下一点,朝无漾追了过去。
好在神台之下围观百姓众多,无漾见空就钻,跟上来的黑衣殿卫立马被合拢的人群围住,空有内力轻功,一时也不好施展。
“抓刺客!”
“往那边去了!”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咕咕见无漾跑得飞快,替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些人嚷着要抓的刺客并不是无漾,而是一名脸戴面具身形瘦削的男子。
那男子的武功不弱,救下江挽岐后折身便与圣哲对打,两人互击了一掌,似乎都受了伤,只是那男子受的伤明显更重些。
蛊神殿四位元老立即齐齐围攻上那名男子,那男子明显不敌,但危急关头从她身上竟然猛地窜出几条花乡蛇,朝着四位元老扑去。
那四位元老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攻向花乡蛇,那男子略一沉吟,见救不出云璇辞,带着江挽岐便钻进了人群中。
【无漾,那个面具人把人给引开了。】
“是吗?”无漾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谁知刚停下脚步,一回头,就看见几个黑衣殿卫正朝她掠来。
雾草!这叫引开了?
无漾拔腿就要继续跑:“粉粉,我怀疑你想要我死!并且掌握了证据。”
咕咕急忙辩解:【没有没有,无漾,我是想说那个面具人把南疆蛊王和四个元老引开了,但是追你的几个黑衣殿卫还在锲而不舍的追着你,你千万不要停啊!】
“……”
南疆族众基本都去了神台附近,无漾跑了一段路,愕然发现身边的人越来越空,而那几个黑衣殿卫简直像是老鹰看见了肉,疯狗一般追着她。
她对南疆地形不熟,照这样下去,迟早要被抓住。
就在无漾打算放手一搏时,一旁的巷道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掌,将她拽了进去。
那人带着她七拐八弯,最终躲进了一座民宅。
门刚被关上,无漾就被推着紧贴墙垣,一只手压在她肩膀右侧,少年低着头,微微喘息几声,眉间妖娆的红印正对无漾眼睛。
无漾也在急促的喘息着,两人都没说话。
良久,少年抬起眼,黑眸直视着她,眼眶微红,“姐姐,你又把我丢下了。”
无漾哑然,好半晌才轻轻地喊了声:“墨献。”
少年不理,兀自生着气,眼睛却红得更厉害了。
无漾抬手撩了撩头发,突然有些词穷,“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而且……我害你丢了元阳,你回南疆,蛊神殿不会放过你的。”
“所以姐姐就不要我了?”少年凑近了些,俯身委屈道。
无漾被少年呼吸的空气熏得耳垂发烫,想从他手臂下钻出去,少年却陡然握住了她的手掌,委屈控诉的神色陡然戾气横生,“姐姐受伤了。”
雪白柔嫩的掌心上确实有几道狰狞的剑痕,血迹斑斑,皮肉翻卷,是无漾折断那几个黑衣殿卫的剑时留下的。
少年取出药瓶,脸色阴沉,也不看她,轻声说,“姐姐忍着点,会有点疼。”
无漾抿了抿唇,轻轻嗯了声。
她现在有种抛夫独闯天涯,却被夫含恨追杀的错觉,虽然……也没追杀,反而有点黏唧唧的,但这种被人咬手指的古怪感是怎么回事?
不对!咬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