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云自然也注意到林瑞嘉的打扮,大声道:“大堂姐今晚可真好看。娘亲送的那朵绢花,真是太衬大堂姐了!”
“是啊,我看着,也觉得非常相衬呢。姐姐日后不如多备点这种绢花,其他簪子什么的,就不要再戴了。”林雅音嫉妒的目光从林瑞嘉头上扫过,那根嵌绿宝石碎钻流苏簪子真好看,为什么好东西都是她的?!
林瑞嘉摸了摸头上那朵绢花,笑了笑:“两位妹妹觉得这绢花好看吗?”
“当然好看啦,配你正合适!”林挽云道。
“堂妹既然觉得好看,不如姐姐我转送给你?”林瑞嘉挑眉。
林挽云冷哼:“好看是好看,不过并不适合我。如果堂姐要送我东西,不如把你头上那根绿宝石簪子送给我。”
这是直接开口要东西了。
吴琼并未阻止,只是笑着给江氏盛汤。
“如果堂妹要绿宝石簪子的话,我就要姐姐身上的那条如意锁项链吧。”林雅音接话道。
“真是奇怪,你们明明说,绢花好看,怎么又要我的其他东西呢?难道两位觉得,姐姐身上的其他首饰,比绢花更好看?”林瑞嘉淡淡道。
林挽云和林雅音一噎,那是明摆着的好吗?!只是绢花是吴琼送的,如果她们说比绢花更好看,岂不是打了吴琼的脸?
林雅音想着,道:“绢花自然是最好看的。只是那样好看的东西,我们是配不上的,也只有姐姐这样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才能衬得起那样‘好看’的绢花呢!”
“就是!”林挽云附和。
林瑞嘉未及说话,一个温雅却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这两位小姐的眼光,可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
众人一愣,看过去,便见一身华丽宫装的羽金珞,正在大丫鬟的搀扶下站在不远处。
她云髻层层叠叠,金钗金镯戴满身,眉间一点朱砂,整个人富贵逼人,贵气浑然天成。
“见过长公主殿下!”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心中骇得不行。
长公主,她怎么会来?!
一道阴鸷的目光从林雅音和林挽云头顶扫过,声音平淡:“一个是庶女,一个是刚入奉京没见过世面的,有那样的审美眼光,也不足为奇。”
林瑞嘉抬眸,说话的是羽元康。
林雅音和林挽云偷眼看去,见说话的居然是六皇子,不禁吓得瑟瑟发抖。
“既是如此,”羽金珞笑容诡异,“那本宫就满足了两位小姐。日后,你们俩出门,头上必得戴满绢花。如此可好?”
“长公主恕罪!”
林雅音和林挽云“噗通”跪倒在地,不明白到底哪里得罪了羽金珞。
羽元康直接走到林瑞嘉跟前,将她头上那朵碍眼的花取下来,扔到了地上。
吴琼咬着嘴唇,没敢说话。
羽金珞没说话,直接走到上位坐下,“都坐吧。”
众人战战兢兢入了座,林雅音和林挽云不知道能不能起来,便只好一直跪在那儿。
羽金珞的目光扫向林泰民,却见他半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再看向林瑞嘉,便瞧见林瑞嘉对她微微举起酒杯,看口型,应该是在说谢谢。
羽金珞微微一笑,“本宫擅自来相府,叨扰了。”
身后的季嬷嬷会意,将一只檀木盒子打开,呈给老夫人江氏:“这是我们公主的一点心意,老夫人收下吧。”
江氏望过去,里头居然是一支千年人参!
她激动不已,将刚刚心头宝林雅音被罚的事儿一下子抛到脑后,忙起身对羽金珞谢恩。
羽金珞抬手示意她坐下,目光扫视全场,在吴琼脸上顿了顿,笑道:“大家用膳吧,也别将我当外人,因为很快,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她说着,优雅地在上座开始用膳。
众人面面相觑,什么叫“就是一家人了”?!
羽金珞也不解释,只是微笑着用餐。
一顿饭,吃得沉默极了。
众人在沉默压抑的氛围中,好容易捱到晚膳结束,羽金珞优雅地在季嬷嬷的伺候下擦了嘴。
季嬷嬷刚收起帕子,便有大太监的声音响起:“圣旨到——”
众人一愣,忙不迭起来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丞相林泰民鞠躬尽瘁,为国为民,朕心甚慰,特加封定远侯,赏黄金千两、绫罗千匹、良田千亩。珞长公主德行淑惠,至今未婚配,特赐婚珞长公主、林泰民,择日完婚!”
他宣布完,将圣旨合起,呈给林泰民:“林相爷,接旨吧!”
“微臣谢主隆恩!”林泰民接过那道圣旨,表情镇定自若。
江氏目瞪口呆:“泰民,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今后,本宫便是你的儿媳了。”羽金珞截了江氏的话,笑道。
江氏嗫嚅着,没敢再问。
林瑞嘉起身,嘴角挂着一抹恬淡至极的笑,另一道圣旨,应该已经到蒋沁手中了吧?真想看看,她的表情呢。
与此同时,蒋太师府。
蒋沁手持明黄圣旨,整个人呆若木鸡。
她,居然被贬为平妻了?!
她乃太师府千金,她怎么可以被贬为平妻?!
她只不过离开了相府几天,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大的变故?!
她手背上青筋毕露,面容狰狞,一旁的林芙蓉等吓得不轻。
“母亲,事已至此,咱们只能再想办法了……”林芙蓉细声劝着。
“想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林泰民那个该死的,他居然背着我勾搭上了长公主!”蒋沁怒火滔天,“备马车,我要去相府!”
“母亲,你现在去,是想给人做笑柄吗?”林仕进冷冷道。
蒋沁停住步子,一双眼红通通的:“那你说,怎么办?”
“母亲为相府生下了儿子和两个女儿,爹爹再无情,也不会抛弃母亲的。我猜想,是长公主看中了爹爹,才求来的圣旨。”林仕进分析道,“现在外祖父进宫面圣,等外祖父回来,咱们问过他的意思,再行动也不迟。”
蒋沁颓然地在椅子上坐下,“也只能这样了……”
她一手扶额,眉宇之间竟是沧桑。
她的出身,她的骄傲,都不允许她给人做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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