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哥哥?”林瑞嘉愣了愣,“你怎么来了?”
屋外,东临火越背靠着门,在听见林瑞嘉的声音后,语调不禁扬了起来:“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他们说,大婚前三日,不能见面。所以,我就在这里站一会儿好了。”
林瑞嘉看着他倒映在门上的影子,伸手贴到门上,眉眼之间都是笑意:“你可试过喜服了?”
东临火越望着映在门上的手印,唇角扬起,抬起手,轻轻贴在她的掌印上,“你现在,不会正穿着喜服吧?”
林瑞嘉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是啊……你想看吗?”
“洞房的时候,我会看到的。”东临火越脸上也洋溢着幸福。
过了会儿,他又笑道:“就像梦一样。”
“是啊,像梦一样……”
两人正悄悄说着话,忽然一个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林瑞嘉愣了愣,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
东临火越偏头看去,只见东临长锋身着玄色龙袍,正大步走过来。他不由挑眉:“我怎么记得,这次喜宴,并未邀请你?”
东临长锋轻笑出声,“你们不邀请,我便不能来吗?”
他说着,目光落在紧闭的屋门上,满脸都是柔和:“就算错过我的婚礼,我也不会错过倾城的婚礼。这场喜酒,我喝定了。”
随着他声音落地,蒋振南的声音同时响起:“这场喜酒,我也喝定了。”
东临长锋走上台阶,敲了敲门:“倾城,我来看你了,给你带了礼物,开门。”
来者是客,林瑞嘉不好拒绝,便躲在门后,打开一条门缝,将他们二人让进来。
东临火越不爽:“喂,为何我不能见嘉儿,你们却能见?”
东临长锋瞥了他一眼:“如果让我三天不能见她,然后娶她,我也愿意。”
“得了便宜还卖乖。”蒋振南丢下这句话,便同东临长锋一道进了屋。
东临火越想想也是,便隔着门,又叮嘱了林瑞嘉几句,方才离去。
屋中,林瑞嘉给他们二人倒了茶,面色绯红,颇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先坐,我去换身衣裳。”
东临长锋拉住她,英俊嚣张的脸上满是柔和,“穿这身,就好。”
他和蒋振南各自将带来的礼物送上,俱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林瑞嘉无法拒绝他们的好意,只得一一收下。
东临长锋品着茶,将李明珠的事情说了一遍,林瑞嘉有些唏嘘:“她竟得了这样的结局……不过,也是她咎由自取。”
她说着,忍不住想起裴九。若是裴九还在世,听见这一点消息,应当会高兴的吧?
只是可惜……她和裴家,都白白死了。
“此女心如蛇蝎,沉塘都算是便宜她了。”东临长锋声音冷漠,又饮了口茶。
林瑞嘉望向蒋振南,想起曾经在南羽时的一切,只觉恍惚。
那些岁月,仿佛就是一场梦。
过了会儿,她隔着氤氲的茶雾,轻声问道:“冯知远,他可还好?”
蒋振南端着茶盏,含笑道:“他两年前便辞去了丞相一职,说是要和什么人合作,准备将生意做大,成为天下首富。”
“天下首富啊……”林瑞嘉想起那个白衣如雪、唇角总是噙着淡淡坏笑的男人,不由也露出一点由衷的笑。
那样的男人,做官似乎的确不大合适他。
而此时他们口中谈论的人,正坐在天照城临街的酒楼里。
冯知远依旧是白衣如雪的翩翩佳公子,手中持着折扇,眼里泛着无限情意,默默注视着街上闲逛的一位贵公子。这贵公子面若桃花,不时引来街边少女、少妇的注目。
若是仔细观察,其实可以看出这公子根本没有喉结,乃是一位女子假扮。
只是她似乎也乐在其中,不时对这些女人们抛出媚眼。
“她便是你口中的那位神女吧?”对面坐着的男人开口。
男人面容英俊,刀锋眉直入鬓角,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气。若是林瑞嘉在此,定会一眼认出,此人正是羽今朝。
多年过去,他身上的气质愈发沉淀内敛,威严之中透着一股隐于世间的淡淡豪情,别有一番风华。
冯知远笑容轻浅:“是曦儿。这世上也唯有她,可以如此打扮上街。”
“你打算喜欢她喜欢到什么时候?不娶亲了吗?”羽今朝淡淡问。
“你又打算记挂着傅静缘到什么时候?为了个女人,连皇位都不要,可有够傻的。”冯知远说着,饮了杯酒。
羽今朝却不以为意,与他隔空碰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人这一生,好歹,总得有些念想。我与她有缘无分,她便是我这一生的念想了。”
“你倒是痴情。”
“你也不弱。”
两人又碰了一杯,冯知远望着满街悬挂的大红色绸带,有些醉了,瘫在大椅里,笑道:“咱们的礼物,我已经托人送去她那儿了。咱们合计合计,怎么向其他六国扩张黑市吧。”
羽今朝也有些醉了,难得露出一点笑,“好。”
两个人就这样临窗坐着,春风轻柔地拂过他们的面庞,虽是慵懒的模样,身上却自有一股名为“自由”的气质风华,倒也吸引了不少美人频频顾盼。
他们相视一笑,对他们而言,他们的漫长人生,才刚刚开始。
行宫内,蒋振南命下人将冯知远和羽今朝的礼物拿进来。他俩送的是四扇玉质屏风,屏风最精巧的地方是玉石里的纹路自然蜿蜒成锦绣山河的模样,十分的磅礴大气。
屏风是用沉香木裹的边,更显贵重。
蒋振南轻轻咳嗽了声,“冯知远留话,说是请你务必把屏风放在寝殿内。若是行那云雨之事,这屏风自然散发出的玉香有催情的作用。”
林瑞嘉的脸顿时通红,捏着嫁衣,半晌不语。
蒋振南耳根也有些红。他本不愿带这种话,偏冯知远拿黑市一年税收威胁,他只得替他带这场话。
东临长锋失笑:“也只有他那种性情的人,能有脸说出这种话了。”
入夜之后,白易又过来见林瑞嘉。父女二人坐在房中,沉默许久,他才开口:“你娘不在,有些话,我不方便说,宫里自有嬷嬷跟你说。总之,你嫁他之后,也不必委屈自己。若他不顺着你,只管回家,爹再替你寻个好的。”
守在门外的白沉香有些无语,他爹说的这是什么话,妹妹还没嫁人,这便想着回家另寻他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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