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北寒视线从她发顶上扫过,面无表情地转身进了电梯。
中午吃饭,是东临火越带林瑞嘉去食堂吃的。
这里的食堂很豪华,甚至还带有包厢。
两人对面坐着,东临火越絮絮叨叨:“冰块和白洛曦,去年便该订婚。只是去年,在冰块的生日宴会上,他本欲向她求婚,她却为了前途不辞而别,最终导致两人关系的破裂。”
幕倾城好奇:“幕少爷喜欢白小姐?”
“嗯。”东临火越说着,将一只鸡腿夹给她,“怕是现在,还是喜欢的。”
幕倾城却完全无法想象,幕北寒那样的人,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模样。
她拨弄了几下鸡腿,追问道:“那他以前,也是这样冰冰冷冷的吗?”
“不然你以为,他的外号是怎么来的?”东临火越说着,给她舀了一碗汤,“这个汤很棒,你尝尝。”
傍晚放学时,幕倾城坐进车子里,幕北寒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她有些尴尬,不知该和他说什么。
两人一路无话地回了庄园,吃晚餐时,气氛更是沉默得诡异。
于是幕倾城的吃饭速度比平时快了三倍,想要赶紧吃完然后离开。
幕北寒却在她狼吞虎咽时开了口:“觉得学校怎么样?”
“嗯?”幕倾城看向他,将米饭咽下去,“还好吧……”
幕北寒注视着她,她的嘴唇上沾着几颗饭粒。
他蹙眉,拿出丝帕要给她擦。
幕倾城避开他的手,凤眸里都是躲闪。
他缓缓垂下手,从她脸上收回视线,漠然地继续用餐。
“幕少爷,我上去了。”她静静看了他一眼,随即上了楼。
她趴在卧室的床上,随意翻了几页英语书,却根本看不进去。
脑海里,都是天文馆里,白洛曦说的话:
——你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我不希望有一天,你与别的女人爆出什么绯闻。
——若是再让我看到或者听到你同她掺和到一起,我的手段,你清楚得很。
幕倾城低垂着头,兴许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凤眸之中,都是冷芒。
眼角余光瞥见枕边的那只锦盒,她伸出手,打开来,将里面十几条各色丝带全都倒在床上。
她抚摸着丝带,半晌后,又重新装进了锦盒。
她起身,走到窗边,窗外的游泳池边亮着灯火,很明亮。
她双手捂了捂脸,脸颊有些发烫。
垂下眼帘,她下了楼。
十分钟后,她站在游泳池边,注视着那一池平静的水,恍惚里,仿佛看见那个大男孩赤·裸着上身,像鱼一样游过去。
她甩了甩脑袋,努力想让自己更清醒些。
可是脑海之中,他淡漠的面容挥之不去。
“幕倾城,你真是疯了。”
她自言自语,眉头深深皱在一起。
“为什么,会不喜欢白小姐亲吻他?”
“为什么,会不喜欢听她说出的那些话?”
“明明,你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过客……如果,没有遇见,就好了。”
她满脸懊恼,盯着游泳池,对被领养和资助的事,再一次生出了悔意。
正在她出神时,背后响起熟悉的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
幕倾城一惊,转身看去,他近在咫尺。
夜色中,近得能闻见他身上的兰花香。
她往后退了一步,却不提防,猛地跌进了游泳池里。
水花四溅,她在水中挣扎,大口大口的水灌进了她口中。
幕北寒怔愣两秒,脱下外套毫不犹豫地跳下了水。
……
卧室。
幕倾城醒来的时候,窗外早已繁星遍天。
幕北寒坐在她的书桌前,正忙着阅览公文。
父母不常在国内,所以除了一些大事,其他很多事,都得他来拿主意。
灯下,她静静看着他的侧颜,他的鼻梁很挺,薄唇紧抿着,眉宇之间都是认真。
这样的他,真好看。
她看得出神,好半晌后,才回过神来,凤眸之中都是困惑。
明明是恶劣至极的男人……
为什么,还会觉得他好看?
她抬手敲了下自己的脑壳,幕北寒转过脸,“醒了?”
“嗯。”她坐起来,避开他的视线。
“你是笨蛋吗?”他搁下笔,“不会游泳,还离泳池那么近?”
幕倾城抬头,“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吓我一跳,我怎么会掉下去?还好意思说我……”
“你倒是有理。”幕北寒盯着她,“下次再去泳池附近,给我带着游泳圈,记住没?”
“我又不下去游泳,带什么游泳圈……”
“我明天教你。”
他声音冷淡,转头又在纸上写写画画。
幕倾城张了张嘴,想要拒绝,可他脸上全是认真,手边是半尺厚的公文。
是要连夜看完的吧?
她不忍打扰他,自己卷了被子,盘腿坐在床上,呆呆看着他。
似乎是遇见什么难处理的事情,他捏了捏眉心,一脸深思。
她不由自主地举起手机,打开照相机,对着他,拍了一张照片。
“咔嚓”声,在寂静的房间中格外清晰。
幕北寒偏过头,她假装咳嗽了一声,对着手机摆了个笑脸,“这个自拍角度不好。”
他漠然地继续看公文,她长长松了口气。
第二日。
尽管学校奇葩,可是以幕北寒的话来说,这所学校卧虎藏龙,若是认真学,可以学到比其他学校多得多的东西。
田阳雪比较平易近人,于是她跟着她去实验室,想跟她学调药。
田阳雪擅长中药这一块儿,专注地将中药捣烂,声音闷闷:“开学舞会的舞伴,你找好了没?”
“舞伴?”幕倾城不解。
田阳雪多看了她一眼,旋即笑道:“学校的传统了,春假过后,是盛大的校园party,必须要有舞伴的喔!”
“舞伴啊……”幕倾城托腮,她一不认识人,二不会跳舞,这场party对她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
还不如,多学些有用的东西。
她想着,捣鼓着田阳雪的医书,却是看不大进。
田阳雪转身看她,她连书都拿倒了。
“想什么呢?”她从她手中拿过书,坐下来很耐心地解释,“在这所学校,除了主课过关,你还得有自己的专长。到时候考试,如果你的专长有亮点,即便主课不及格,也有机会进入大学。”
“比如,我的专长是捣鼓中药,那个怪胎的专长是打架,你必须,也找到自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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