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没有,在下一眼就能看明白。”白年凑得更紧了,微微垂下眼帘,在他脸颊上印下浅浅的一吻。
幕轻整个人轻微颤抖,最后轻呼一声,推开白年,吓得紧忙跑走了。
白年注视着他的背影,唇角的笑容十分暧·昧。
宴会在傍晚时分散了,幕炎同几名公子告别,唐月独自站在岸上等他,正等得焦急时,几名小姐擦身而过,个个脸上都是骄傲的表情:
“不就是西绝国的公主么,当上太子妃有什么了不起,还不定能当几天呢。”
“就是!听说她并不是真的公主,只是他们西绝国一个王爷的庶女罢了。想来定然是用了什么肮脏手段,才爬上这个位置的。”
“瞧她那双眼睛长得,简直就像是狐狸精。呸!”
她们个个口中说着轻贱唐月的话,唐月站在那里,静静看着画舫的方向,只一言不发。
花吟在一旁气得不行,恶狠狠盯着那些小姐们,却是一点儿作用都没有,反而引起对方不屑的轻笑。
她实在是忍无可忍,猛地冲上去:“不准你们说我家公主!”
她嘴笨,一下子忘记改称呼,倒是给了对方话柄。
其中一名贵女掩唇轻笑:“公主?哟,都嫁过来了,还称呼公主吗?莫非,西绝的公主,看不上我们太子,不愿意成为北幕的女人?”
“就是,这丫鬟调教得没大没小,西绝公主若是不会教丫鬟,不如我们姐妹几个替公主调教调教?”
花吟知晓自己给唐月惹了麻烦,不禁委屈地蹭过去,小小声唤道:“娘娘,对不起……”
唐月静静望着那些女人,声音不徐不疾:“本宫嫁过来,自然是北幕的人。倒是你们几个,如此排外,可是不欢迎本宫的意思?可本宫乃是太子选定的,你们如此,莫非是在质疑太子?”
她声音淡淡,可三言两语间,就把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叫那几个女人顿时没了好脸色。
其中为首的甩了甩锦袍,冷声道:“有什么好嚣张的,不过就是坐了太子妃的位置而已。待你年老色衰,还不定会沦落到怎样的下场!一个西绝人,你以为你真的能当北幕的皇后?!”
唐月冷着脸,朝她走近几步,忽然扬手,直接甩了那女人一巴掌。
众人都惊呆了,她们只听人说,这位太子妃,性格平易近人,十分好说话,怎么,突然就打人了?
那位小姐同样惊吓不轻,捂着脸颊,指着唐月,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一巴掌,算是本宫赏你的。若以后嘴巴里再敢吐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宫赏你的,就不只是一巴掌了。”
唐月站在那里,声音不徐不疾。
微风卷起她的裙摆,她云鬓高耸,看起来气势外露,上位者的尊贵暴露无遗。
那几名小姐看着,最后被她的气势吓到,纷纷哭着跑走。
幕炎含着微笑,从远处走过来:“月月可真厉害。”
唐月懒得理他,抬步往外面走去。
幕炎跟上来,大掌牢牢牵住她的手:“怪我在旁边看热闹,不为你出头?月月,你可冤枉我了。刚刚你但凡露出一点下风,我都要出头为你做主。可偏偏,你强得一塌糊涂,这可叫夫君如何示好……”
“少啰嗦。出征日期,可有定下?”唐月挣了几下手,却无法从他的大掌中挣出来,于是冷声问道。
“三日后。”幕炎望了眼阴云密布的天空,突然解下身上的斗篷给唐月披上,十分自然地拥着她,“走吧。”
唐月周身再度产生一股异样,很是别扭地同他一道离开。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幕炎果然如约,带着唐月,亲自出征。
说是出征,却也不过是做个样子,只为了吸引赫连城去西绝北境,让唐月再见他一面。
唐月身着男子打扮,穿了身月白的长衫,踩一双厚底皂靴,腰间系着浅黄丝绦,发髻高挽,看起来格外英姿飒爽。
她骑在马上,与幕炎并肩沿着小路往前走去。
两人身后是一队东宫的精锐暗卫,个个目不斜视。
他们花了数天时间,终于来到北幕与西绝的交界处,守卫这里的将军早已等候在将军府,住房什么的,自然也安排妥当。
用午膳时,那将军笑着开口道:“殿下出发的消息,早就传到了西绝境内。那位赫连将军,果然如同殿下料想的一般,亲自过来督战呢。”
幕炎体贴地为唐月夹菜,“督战?不过是见个面罢了,不必说的如此严重。”
那将军连忙称是,望了眼唐月,心中纳闷儿,不是说殿下才娶了位西绝的公主么,怎的又宠幸上了男子?
殿下难道,有龙阳之癖不成?!
他琢磨着,是不是得去城里寻些长得好的小倌儿,给太子殿下送上。
入夜之后,唐月身着白纱中单,站在厢房的窗前,注视着夜幕之中的那轮明月,明艳的脸上全是落寞。
那个人,他会不会也在凭窗眺望?
而他眺望的,是西绝的山河,还是天空的这轮明月?
有悠扬的笛声传来,唐月指尖微微一动,那笛声饱含着复杂的思绪,叫人理不清吹笛人在想什么。
她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庭院里,屋顶上,幕炎一身白袍坐在那里,月光的清辉洒在他身上,宛如明珠生晕,他像是会发光一般。
“幕炎……”唐月神色复杂,凝视着那个天神一般的男子,一颗跳动的心,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女人是奇怪的物种,女人真正爱的,其实是对自己好的男人。
而幕炎这段时间的温柔和体贴,叫她觉得恍惚,自己就像是活在了一个幻觉之中。
可这个幻觉,分明很温暖,和安全。
她不必绞尽脑汁地去勾心斗角,不必担忧会被人各种利用。
他给她的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努力地去给她摘来。
这是……安全感吗?
悠扬的笛声还在继续,唐月默默关上窗户,很郁闷地回到床上睡下。
那一晚的笛声不知道响了多久,唐月只知道自己的梦中,依稀有着一棵梨花树,梨花瓣在月光下纷纷扬扬,那个人对她横眉怒目,说她这样的女人,不配佩戴牡丹。
眼泪从睡梦中的眼角滑落,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伸出手指,细细为她拭去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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