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庄主来了,独孤复乖乖的回了别院。
晏老庄主来了,晏胖子乖乖的回了别院。
王庄主来了,住进了米亦竹的盛兴府。
当天夜里两家传来消息,二人的左手,都已经烂了。
如果不是考虑到他俩要出席方老先生的寿宴,烂的,应该会是屁股。
此时,米亦竹刚和无名者练完,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心里着实有些开心。
前往小楼,老乞丐和王庄主都在。
“为何没有我的请帖?”老乞丐一张嘴就是质问。
米亦竹从怀中掏出,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老乞丐有些不太适应,问他怎么变得如此客气?
“方师父特意嘱咐,让我必须恭敬的交到您的手上!”米亦竹的表情露出了一丝无奈。
方老先生知道米亦竹与老乞丐的相处方式极为随意,故特意交代。
老乞丐听后嘿嘿一笑,打开看了起来。
看完后眉毛倒竖,问米亦竹为何现在才给。
上面的日期,可是好几日前的。
米亦竹干脆把无奈写在了脸上,说也得要能看到你才行啊!
“你就不能到城东寻我?”老乞丐没打算让他轻易过关。
“师父,我能去么?”米亦竹突然把头转向王庄主,态度十分恭敬。
原本事不关己,王庄主还在一旁想着其他事情,结果米亦竹突然这一问,王庄主直接愣住。
米亦竹又问了一遍,态度更加恭敬。
“盛兴公做事,怎么需要征求我的意见?”王庄主的态度不卑不亢。
不配合啊!
米亦竹只得冲老乞丐拱手求饶。
见米亦竹吃瘪,老乞丐大度的原谅了他。
“地点,可是在城主府!”稍一犹豫,米亦竹还是说了出来。
老乞丐难得的沉默了一小会,说当年为了你,已经去过一次,现在为了你的师父,就再去一次吧!
米亦竹听后起身,整了整衣服,拱手弯腰。
“臭小子!”老乞丐挥了挥手,让米亦竹赶快坐下。
为了方老先生的寿宴,米亦竹准备了二十万枚金币,没想到最近那些庄园主带着继承人陆陆续续的上门拜会,让米亦竹大赚了一笔。
都知道盛兴公爱财,没人不开眼到真带着土特产前来。
至于送礼的原因,自然还是为了米亦竹豁出自己的性命,保住那些少主们的肢体。
西域有些国家的使者也想求见盛兴公,刚刚接受过方老先生的教育,米亦竹亲切的接见了他们。
寒玉宫的大佬求见,同样受到了米亦竹的亲切接见。
等到寿宴那天,米亦竹一早就赶往方府。
方老先生换上一身簇新的衣裳,在方总管的陪同下,慢慢的走出方府,然后上了盛兴公的马车。
到了城主府的大门外,米亦竹打算让马车直入大殿,被方老先生制止。
米亦竹没法,只得先跳下马车,然后和方总管一起,小心翼翼的扶着方老先生下车。
城主太了解方老先生了,派王春来在城主府的大门外迎接。
上前,城主府的大总管冲方老先生弯腰低头。
方老先生和蔼的将大总管扶起,王春来顺势扶着方老先生的手臂朝大殿走去。
米亦竹则和方总管留下,在城主府的大门外迎客。
一小会过后,两位少主同董少主赶到,站到二人身后。
陆陆续续的,米亦竹的师兄们赶到,同样默默的站到二人的身后。
不管他们是少主也好,还是什么主事、员外郎之类的,今日,他们都只是这寿宴上的杂役。
宾客陆续前来,站在米亦竹身后的师兄们一个个上前,将他们迎了进去。
等到了大殿外面,自有太监和礼教司的人将他们引进殿内。
米亦竹抽空瞅了瞅二人的左手,包裹得严严实实。
“等回到庄园,还得再来一次!”晏胖子苦着脸说道。
“早就劝过你俩,让你们早点回去,就是不信,结果如何?”米亦竹无奈的摇了摇头。
“欢乐点,今日是方老的八十大寿!”独孤复在一旁低声提醒。
晏胖子立刻又换上了一副笑脸。
“要不然,我去帮你俩求求情?”
“不要!”
“千万不要!”
二人毫不犹豫的拒绝。
“在你的衬托下,我俩会被收拾得更惨。”生怕米亦竹回去求情,独孤复急忙解释了两句。
米亦竹笑着摇头,方总管在一旁听得真切,也不禁莞尔。
有宾客前来,是三位庄园主。
方总管带着大家弯腰表示谢过,三位庄园主急忙还礼。
几人先是同方总管寒暄几句,随后晏老庄主同独孤庄主转向米亦竹,表情有些抱歉。
米亦竹假装没有看到,向二位行晚辈礼。
二人哪肯受他的礼,急忙侧身避过。
又有马车停下,有几位师兄上前,请三位庄园主进府。
还有一位庄园主,自然是王庄主了。
看着一位位贵客进府,方总管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米亦竹察觉后,笑着劝方总管不要多想,说等他八十的时候,也给他热闹热闹。
这句玩笑没能打消方总管的顾虑,他反而更加忧心。
“盛兴公,今日孤城的权贵可全都到了,下官是怕城中——城中万一生了乱子——”
“不要小看了那些低阶的官吏,他们处理具体事务的能力,往往会超出我们的预期。而且,你就放心吧,乱不起来的!”米亦竹的语气十分笃定。
“魔教?”
“让你放心,你就放心吧!”米亦竹又安慰了两句。
说完后,米亦竹想起前两天从方府回家的路上,车厢内突然多出了一封信。一看娟秀的字迹,米亦竹就知道这是苗少主亲笔书写。
没有客套,苗少主直白的告诉米亦竹,魔教会极力约束部下,不让他们在方老的寿诞期间作乱。
这,就是人格的力量!
不过,这些话是没办法说出口的。
孤城,由盛兴公牵头对抗魔教,既然他如此坚信,方总管也只得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打起精神迎接宾客。
诸位学士联袂而来,除了自己,还带上了选定的勋爵继承人。
诸位长老也是在华长老的带领下前来,与其他长老孤零零的前来不同,华长老除了带着袭了勋爵的儿子,还带上了自己的长孙。
作为盛兴公的伴读,这家伙时常出入方府,居然也混到了一张请帖。
同样混到请帖的,还有谢福昆。
各国的特使到了,在他们大部分人的眼中,盛兴公现在变得平易近人,尽管他在收下礼物的时候依然两眼放光。
可谁没点小爱好呢?
米亦竹的脸上一直都带着诚挚的微笑。
城主府的大门内,有礼教司的官员核验名单和身份。快到午时的时候,有官员一路小跑过来,向米亦竹禀告名单上的宾客已经到齐。
“胡说!”米亦竹呵斥了一句。
礼教司的官员一愣,随即拱手弯腰。
“谢明伦到了?”米亦竹冷冰冰的问出一句。
谢明伦这三个字出现在宾客名单中的首页,而且座位也是左侧第一,礼教司的人无法不注意到。
“到了!”
“到了?”
“早就到了!”礼教司的官员都快弯成了一只虾米。
挥挥手,米亦竹让礼教司的官员退下。
“谢明伦是——”方总管从未听过此人,心里有些奇怪。
“华长老的爷爷!”米亦竹说完后就带着大家慢慢朝城主府走去。
“华长老的爷爷?到底是何方神圣?”
方总管不好再问,可两位少主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你俩讨好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会不知道?”米亦竹反问一句。
“老祖宗!”独孤复一声惊呼,随后同晏胖子对视一眼。
直至今日,他俩才知道老乞丐的名字。
殿外列队,管你什么盛兴公或者是少主,现在是按资排辈。
三人掉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好在从殿内又陆陆续续的出来了十几位少主,站到了三人的身后。
这些家伙都很兴奋,以前还有人质疑他们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今日过后,看看还有谁敢胡说?
礼仪官洪亮的声音响起,众人在大师兄的带领下进殿,跪下磕头!
正中,台阶之下,方老先生端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门生跪下磕头,心中感慨万千。
语重心长的告诫一番,然后让大家起身。
左侧坐的是亲友,右侧是孤城的大小官员和远道而来的客人。
城主没有高踞在宝座之上,而是坐在了方老先生的旁边。
这种殊荣,以前,没有,以后,估计也很难再有。
包括盛兴公在内,弟子们都没有座位,他们今日的任务,就是为各位宾客端茶倒酒。
老乞丐极不客气,把米亦竹唤到了他的身后。
“重回大殿的感觉如何?”
等到大家共同举杯,恭祝方老松鹤长春后,米亦竹悄悄的问道。
“还是那个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老乞丐说完后瘪了瘪嘴。
“看开点,毕竟当年同你在这里举杯畅饮的,都已变成了一杯黄土。”米亦竹劝慰了几句。
“你懂个屁,活得太久,未必是件好事。”老乞丐头也不回的骂道。
“今天不许骂人啊!”米亦竹反驳了一句,然后又接着说了下去:“招呼都不打,就进来了,这笔帐回家再算!”
“我从你面前走过,你都没有发现,那对眼珠子,白长了!”
毒舌,才是老乞丐的风格。
米亦竹瞬间无语,在老乞丐面前,武学一道,他实在是没什么发言权。